“……!”
黑发雌虫瞳孔狠狠一震。他身形几乎快成残影,又高又壮的身体挡在门口成了一堵墙,挡住小雄虫的去路。
面对小雄虫冰冷嘲讽的目光,雌虫那双可以踢断墙体的腿险些站不住。他嗓子干涩,极其艰难才挤出一连串字:“我以为您……以为您不要我了。我现在回去好吗?您……您再去接我好吗?”
“你说得没错啊,我是不要你了。”
西泽上前一步,渐渐急促的呼吸令他眼尾勾着一抹淡红。他冷哼:“滚开。”
处在蜕变期的小雄虫能有多强的攻击性?脾气不好的雄虫更是将这两字常常挂在嘴边,被不痛不痒地呵斥而已。
——但艾克赛尔几乎控制不住膝盖的软。他下意识想跪下去抓小雄虫的裤腿,向他的雄主道歉,不管他心里翻涌难受成什么样儿他都必须留住他的雄主。他不能放他的雄主出去……这有违雄主意愿的事,他必须道歉。
然而另一道命令生生刻进他的脊背中,逼他一点点直起腰。
小雄主说过,他不喜欢他随便跪下。他已经很生气了,气得眼睛都红了,他不能再让他生气。
-
西泽眼眸微眯,看面前肌肉都在轻轻颤抖的黑发雌虫。
他淡色的唇微张,痛苦扭曲的眸中交织着复杂浓烈的情绪,却无法从嘴里吐露千分之一。
他在逼自己说话,说无数好听的话,能哄小雄子开心的话,可半天都开不了口。
手背暴起的青筋像扭动狰狞的蛇,额头豆大的冷汗不断往下滴落,甚至落入眼中,带来酸涩疼痛——
已经到了某种极限了。
小雄虫将那只握拳的手悄悄藏在身后,唇曾不忍地咬住。
艾克赛尔终于能发声,只是嗓音极其沙哑,吐字含糊,口中像是糊了好多血:“……我会听话,我会等您来接我。”
他仍是这样说。
“……”蠢死了,西泽心想。他继续冷哼:“你这次不听我的话,不在原地等我,以后一定还会发生这种事。”
“不会。”艾克赛尔轻轻抬头,咸涩的汗水将他眼中红血丝逼出来好几根,看起来可怖极了,“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
“不用说了。”
“……”艾克赛尔闭上了嘴。
他心中近乎绝望地想,还是不行吗?这样也不可以吗?他该怎样哄好看起来下定决心的小雄子?他不能像前世那样用……
“艾克赛尔。”
突然,小雄子好听的声音叫了他的名字。
满脸汗水的雌虫喉结上下一动,眼珠无措地望着小雄子。
“——如果,”小雄子不知什么时候离他这样近,那双又大又漂亮类似某种猫咪又比猫咪诱虫的眸清晰印着他一脸狼狈,“如果有一天我遇到危险,可我又对你下达不准保护我的命令,你会听我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