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香凤说话太堵人,一个约摸四十上下的大婶喊:“你咋一点不讲理呢?我们跟苏知青要,又没跟你要?凭啥你能说我们不能说?地里庄稼又不是你的,只许你说?”
罗香凤直接摆开架势吵:“谁敢说我不讲理?你以为你是谁?你算老几?你要?婉卿就要给你?先来后到懂不懂?地里庄稼不是我的,但是是我先说的,有本事你自己说出一个新的,我自己掏钱买糖给你,呸,一点屁本事没有,整天想免费吃喝,吃屎吧你。”
有两个年轻点的婶子。也不服气的说开怼罗香凤:“大娘,你不能仗着年纪大,就不讲理,一排排,一场场绿油油,我们也会说,你说是你先的,你叫它,你看它答不答应?”
罗大娘袖子一撸往前一迈:“老娘不用仗着年纪大,老娘本来就年纪大,我叫它是不会答应,但我叫你,你一定答应,不是想吃糖吗?来,老娘刚吃下去的,拉出来还是甜的呢。”她推搡过去扯那妇女,假装要扯裤腰带拉尿,
刚才那几个妇女见罗大娘这样,哪里还敢待在这里里,被罗香凤抓住手的,也挣脱跑开,她老太婆一个不要脸,她们还要脸呢,到时候万一真把她们裤子给扯掉了,这么多人看见可没法活了。
罗香凤对着她们跑开的背影骂道:“怂货,窝囊玩意儿,呸。”
周围坐着的人哄堂大笑,让她们几个见识一下罗大娘的厉害,她可是队里有名的彪悍,那嘴更是不饶人,何况人家有六个人高马大的儿子,战斗力可是很强的。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听她们笑个不停,罗大娘又对着她们炮轰:“笑啥笑?没见过吵架啊,你们也想见识一下刚吃下去,拉出来的是不是甜的?”
苏婉卿难过的拉着罗大娘的袖子:“对不起,罗大娘,要不是我给你糖,她们也不会跟你吵架,她们太不讲理了,我。。我想帮你,可是我嘴太笨了,一紧张就骂不出来,对不起。”这大娘战斗力爆表啊,一人对三个,而且稳赢,气势上,武力上都直接碾压,
刚才还气势凌人的罗大娘,现在温柔的说着话:“哎呀,你对不起啥呀?你是个心善的孩子,是那群不要脸的玩意儿嘴馋,大娘一个人就能骂死她们,你一个小姑娘,不会骂人很正常,大娘一个人就可以打败她们,以后有谁欺负你,就找大娘,不难过了哈。”哎哟,她就见不得这娇弱的小女娃,那群黑心肝恶心玩意儿,
苏婉卿顺势窝进罗大娘怀里,呜呜的啜泣:“大娘,你真是好人,要是我娘还在,一定也会这样对我好的,您真是面慈心善的大好人,就像我娘一样。”在农村跟这些妇人打交道,太需要罗大娘这样的朋友了,
罗大娘以为,苏婉卿真的被那些人气哭了,赶紧哄:“别哭啊,孩子,待会儿见到她们,我再骂她们,大娘要是不说那些话给你听,你不给我糖,那些人就不会说你了,都是我不好,你不会骂人下次大娘教你。”她就只生了六个儿子,从头到尾的没带过女儿,一辈子彪悍的性子了,就怕碰到这种弱弱的可怜人儿,
苏婉卿懂事的说:“大娘,不怪你,是那些人心眼歪,只看得见我给你糖,却看不见你的好。”她退出大娘怀抱,哪有什么眼泪?只是罗大娘现在对她滤镜太重,觉得她可怜。
罗香凤更怜惜苏婉卿了,瞧瞧,多懂事多可怜的孩子,就是她引起的还说不怪她。
苏婉卿假装抹抹眼角:“大娘,我先去割草了,你们慢慢比赛哈。”难过?不存在的,她只是想让罗大娘对自己有好感而已,又对刘景明和赵佳宁说:“景明哥,佳宁,我先去割草啦,珠珠铁牛铁柱,我们走喽。”看人家唱歌也看半天了,该干活喽。
众人看苏婉卿低着头走了,还真以为难过呢。
离开人群后,李铁牛和珠珠问:“婉卿姐,你在难过吗?”刚才那些人也没说她啥呀。
“我为啥要难过呀?”继罗婶子之后,苏婉卿在这里,跟罗大娘关系又近了一步呢。
“嘿嘿,我们以为那些人跟你要糖,你就生气了呢。”
“哈哈哈,你俩真可爱,她们要糖关我啥事?”
坡上的人上工之余,在比才艺,
坡下的地里,队长媳妇夏翠花,直起来捶捶腰,跟自己的妯娌唠家常:“除草也真是个累人的活儿。”
张丹的娘李翠娥回着她大嫂:“可不是咋滴,唉!干啥都不容易呀,这一天下来腰可受不了,这庄稼地里粮食长得还不如杂草快。”
夏翠花问:“翠娥,这冬生和小玉的事咋说呀,有没有一点眉目啊?要想过的话早点过一块的好,到时候孩子也不记事,小宝都三岁了快记事嘞。”
听夏翠花问家事,李翠娥也没避外,和她说起来:“冬生就是个死犟的,不愿意呀,说他可以养着孩子,但是不能占他大哥的媳妇儿,说小叔子娶大嫂会被人笑话的,大嫂,不瞒你说我也愁啊,”
“这俩孩子一点点大,他俩要能凑合过负担还能轻一点,他俩要是不能凑合过,你看小玉那样也不是我家能留一辈子的,那时候小宝太小不留她没办法,”
“我家也没能力一直养着她不下地呀,她有心思改嫁开始就怕她走,啥也不让她干,就在家带俩孩子做顿饭而已,到时候冬生拖着两个不是自己的孩子,还是儿子,你说谁愿意嫁过来养别人的儿子呀,”
夏翠花听完她弟媳的话,小声道:“冬生是小伙子脸皮薄,那小玉是过来人,你让她主动一点不就好了嘛,男人女人就那回事,这不是他哥不在了,没办法嘛,咱这边大嫂嫁小叔子的,也不是没有啊?这不是另一个走了的无奈之举嘛,咋能说占呢?”
李翠娥叹口气,这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吗?:“你说咱们这当父母的,真是从生下儿子那天开始,就没有停下过操劳的命,前些年老大走的时候小宝还没落地,那时候我和老头,也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怕小玉把孩子给整掉,又怕小玉带着孩子改嫁,让老大没了后,”
“后来小宝落地了,我又怕她扔下小宝,你也是自家人,我也没啥避你的,小宝生下的时候她就想走,说我老张家的孩子已经生下,她男人不在了,我们没有理由拦着她,”
“你是不知道那时候,小宝那是哇哇的哭啊,我哪有啥办法养呀,求爷爷告奶奶让她留下,不让她干活,又跟她说让她和小的凑一起过,这才留下来,可是她毕竟也年轻啊,我和老头又能留她几年?冬生又不愿意。”
李翠娥抹把眼泪继续干活,陈玉要走那会儿,大宝才一岁多点,小的才刚落地,她们老两口,如何带的了两个奶娃娃?
夏翠花道:“翠娥,你也别想那么多,日子是人过出来的,孩子总会一点点长大,小宝也拉扯到三岁了,孩子只要会吃就不愁长,像你说的家里也不富裕,”
“他俩要实在凑不到一起,那你们也没必要强留着她,就辛苦个几年孩子也就拉扯长大了,你看铁牛铁柱兄弟,那会儿被扔下现在不也那么大了吗,你两口子也才四十多岁不算大,还有冬生帮着搭把手,也能把他兄弟俩养活,再给丹丹找个好人嫁出去,还能趁她没孩子之前,让她给带一下自己侄子,”
翠娥说:“你不知道,我还真跟小玉说过,让她往冬生屋里去,可那孩子知道我们的心思,提前有防备把门给从里插上了,小玉进不去,一天一天熬吧,没娘的孩子可怜啊,爷奶再好孩子还是跟在他亲娘身边才好。”家里穷她也愁,但只要陈玉自己不走她不会赶。
被她们谈论的张冬生,此刻在遥远的地方,一个在山上的煤矿洞里,背着煤炭跪趴着走,全身黑黑的,只看得见眼眶里面的眼白,国家正处在进步蜕变的时段,开采煤炭没有那些先进的设备,矿洞里开采出来的煤炭,全是靠人力一点点的挖了,往外背去有梭车的路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