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再见了。”绘叶挥挥手,然后笑容满面地走开了。
纯恭敬地目送她的背影:“学姐再见。”
“呐,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丸井相当疑惑,只有自己一个人不明白的感觉真是太不爽了。
仁王故弄玄虚对他笑:“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啦。我们也先回去了,明天见。”
还没等纯细想仁王口中的“我们”是指谁,她就被仁王拉着离开了音乐教室。两个人走到单车存放处取了车,然后回家。
夕阳盛大,纯经常看到落日。再惊心动魄的美,看腻了就习以为常。就像仁王的脸对她没什么吸引力一样,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央她,喜欢柳生么?”纯吸了吸鼻子,有些失神地看着前方。
“怎么,你不接受这样的感情么?”仁王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今天他们难得悠闲地在长坡道上踱步,他也不想去想太多。
纯立即扬起头否定了这个猜想:“怎么可能?!你没看到央靠近她哥哥的时候有多开心。爱情这种东西,和其他东西都没有关系吧?”
“只要喜欢就可以了么?”仁王顿了顿,他的目光不由柔和下来。其实想想也知道,纯本性是个很善良的人。在现代社会说起来很可笑的品质,也经常会被人忽视,但是从纯的眼中却经常能看见善良的光彩。“你思考的东西还真是简单。”
纯想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混蛋,你说我思维简单是吧?”
“哦呀,不简单,你竟然听出来了。”仁王故作惊讶地道。
君子动口不动手,可纯自认是个小人,她一挥手就拍向了仁王的背:“死狐狸你非要作死么?”
早有防备的仁王很轻松就躲开了。他偏头:“你有心情管我,还不如想想你那个朋友,你以后打算怎么面对她?”
纯疑惑地看着他:“以前是怎么样以后也是怎么样喽……啊,我知道了,在柳生面前我会注意避嫌的,我不会主动和你搭档搭话的。”
完全不是这个问题好么?仁王无奈却也露出了笑容:“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么,关于绘叶?”
纯看着他,她的视线直到仁王的眼底。仁王的笑容很澄澈,眸光如水,干净地没有一丝杂质。纯不由得点点头,在这个坡道上,仁王不止一次和她说过的话题。
“不要和绘叶走得太近。”
也正是因为仁王这句话,纯才一直对绘叶有着最本能的逃避和防备,尽管她本人没有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
☆、何来执念【下】
水波浩瀚,海鸥聚集。
仁王感受着空气中湿润的水汽,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一个细腻的秘密就像一根针,而他的心就像一颗气球,摇摆不定。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你想知道原因么?”
“我一直在等你说。”纯其实也有在等绘叶开口,但是她觉得对方不被逼到绝境一定不会开口。相比之下,还是期待仁王比较靠谱。
“真田绘叶其实喜欢的是女孩子。”仁王偏着头看了她一眼,不出意外看到纯一副“所以呢”的神情,他弯弯唇角,却缄口不言。
久等无话,纯只好看向仁王:“然后呢?”
“然后啊……”仁王拖长了语调,黄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鲜见的认真与无奈,“我不知道啊。”
他不知道。不知道绘叶对纯是认真的还是因为纯和她很像,不知道绘叶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更何况,就算疑是情敌,仁王也不会出言诋毁一个女孩子。在这种事情上,他远比有着绅士之名的柳生比吕士更有绅士品格。
不过他神色认真,眼神庄严,语气却是十足地戏谑,这让纯又一次觉得自己被耍了。她不满地拽了一把仁王的小辫子:“死狐狸,你该庆幸你下面那个是弟弟而不是妹妹。”
“就你每天问候我妹的次数,我觉得她一定对你恨之入骨。”仁王无所谓地看了眼纯,他在想自己的表妹一共有几个。
放学后在音乐教室的训练成效显着,纯没有提议让他们四手联弹的事情。毕竟用什么样的表现方式随他们喜欢,她不想去干涉。兄妹本身就是禁忌,她虽然不忌讳,但也没有打算为这段感情做什么。一方面是世俗的压力,另一方面则是好友的幸福,无论哪一边纯都不觉得轻松。所以做不到的事情她宁愿静静看着,她没办法像绘叶那样给央合理的建议,这也算是另一种程度的睿智。
但是柳生却提出来了,那是海原祭三天前的下午。天正下着小雨,淅沥淅沥的,从早上一直下到现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纯不喜欢下雨天,不喜欢到极点。所以她很没状态地走神,一连唱走了几个音,最后央都听不下去要求暂停。
“真是的,拿那么白痴的神情看着我干嘛?”央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没干劲你早说啊,何必硬撑着呢?”
这话听上去很尖锐,但是纯知道央只是认真了,她没有恶意。在剑道部训练的时候,她对走神的人说的话比这难听几百倍。现在已经算很温和了。
纯的眼神黯了黯,她垂下头:“抱歉,只是一到了雨天,我就不在状态。”
“为什么?”央只是条件反射。她很少看到纯这么失落,而且她没有试图去掩饰……虽然以前掩饰了也没什么效果。
纯趴在桌子上,她的声音有些闷:“因为爸爸说,妈妈就是在雨天出了车祸,然后离开我们的。所以爸爸一到了雨天就喜欢一个人发呆,我也习惯了到了雨天就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