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就座落在小镇的东面,离孤儿学校不远,大约也就两公里左右。站在学校的院里,就可以看到一架架起落的飞机。徐放说的去机场,指的就是这里。
赵昕脑袋“嗡”的一声:
“糟糕!”
不错,初二(1)的同学们正快乐地奔走在通往机场的公路上。
这群群龙无的孩子们,就像一只只出了笼子的小鸟在旷野中飞翔。此时他们忘记了自己违反了学校的纪律,忘记了等待他们的将是严厉的批评。
美丽的夕阳柔和地洒在大地上,洒在孩子们的身上。阳光把他们的影子长长地打在公路上。那影子沿着公路边的水沟打个弯融到浓绿的草丛中,在拖拽,晃动地前进着。
进港的波音飞机在他们的头上盘旋着。
“快点,飞机到了!”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同学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唯有跑在前边的一个矮矮的圆圆脑袋的男孩却站住脚朝天上看着:
“妈呀,这飞机可真大,凌老师真酷,能坐这飞机!哎,你们看,那窗户……”
男孩兴奋地喊着,一回头,同学们早已跑过去了。
“吴春雨,你快点呀,干嘛呢!”
前边传来喊声。喊他的是一个清秀的小姑娘,是班上的文艺委员,叫刘欢。
吴春雨这才现自己落伍了,撒开丫子就追,很快就赶上了大家。
刘欢问:“吴春雨,你这是咋了?”
“飞机,飞机真好玩,你看……”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朝天上看。
“土老帽,这飞机有啥看的?在咱学校就看见了,十几分钟就一架呢。”
搭话的是高高个子的国育新,他是这个初二(1)的头头,团支部书记,班长。
吴春雨还要说什么,张了张口没说出来。不过,眼睛还是一眼一眼地看天空。因为,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真切的飞机呢。飞机场对他来说是新鲜和充满吸引力的地方,这种地方,他没去过。
吴春雨不仅加快了脚步。他一边跑一边喊:
“飞机要下来了,咱们喊老师吧!”
一直没搭声的小眼镜陈文吱声了:
“你小子有病啊?你用高音喇叭喊老师也听不见,那动机声比打雷声还大呢,快走吧!”
吴春雨没说什么。像百米运动员那样加上了度往前跑去。
不示弱的男同学也逐个加了度。
于是,队伍分成了男生女生两伙,本来就跑得呲牙咧嘴捂肚子的女孩儿们,此时也没力气跟男孩子们竞争了。
吴春雨跑在最前面。一边跑还一边回头朝后喊:“姐,快点呀,飞机要落下了。”
被叫姐的女孩子个不高,微微胖。此时她正用手扶着身边的常燕。
常燕这个文静而瘦瘦的同学,平时早操都难于坚持,怎么能应付这么长的耐力呢。尽管有人扶着还是提不起度,拉在了女同学之后。她不忍连累同伴,便对扶着她的女同学──吴春雨的姐姐说:
“吴潇潇,你先去吧,我走不动了,慢慢走。”
“那怎么行,别急,不差几分钟,咱慢点走。”吴潇潇说。
常燕晃了晃头:“我呀,就是体育不好,一上体育课就犯愁,真的。”
吴潇潇笑了:“一看就知道你是个书生。”
常燕笑了。
这时吴春雨他们已冲到了飞机场的出港口。
常燕抬头看着吴春雨,对吴潇潇说:
“你弟弟真活泼,很顽皮吧!”
吴潇潇点点头:“淘着呢,俺爸和俺妈活着时没少揍他,真的,笤帚都打飞了”说到这,她停住了口,似乎觉得不该说这种话。
精明的常燕笑了笑:“好啦,缓过气了。咱们追上去吧,飞机都降落了,凌老师该下飞机了。”
吴潇潇偷眼看了一眼常燕,这才边走边小心地试探着问常燕:
“这位林……凌老师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同学们一提起来就那么……”
她停住了话,小心地在脑海中搜索着自己这句话的表达是不是有什么不当之处。
常燕倒没有去分析吴潇潇的组词造句,很动情地说:
“你不知道,这个凌老师啊,是从小学一年级把我们带到六年毕业的班主任老师。对啦,孤儿学校的老师和社会善道学校的老师不一样,这的老师和保育生活老师都跟妈妈一样的,真的,不光是教书。凌老师对我们可好了,好的……这么说吧,天下少有。”
吴潇潇反问:
“是吗?那,那她……她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