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晚被他问得愣了愣,他的语气有几分认真,还夹杂着几分疲惫,她不知道是错觉,还是这个男人其实也有脆弱的时候。
她答,反问,萧衍,我应该对你有什么想法?求你宠爱?跟着那么多女人一起分享你?
“那有什么不好?”
萧衍转头看她,她的脖颈白皙修长,下巴小小的圆圆的,平心而论,她长得不算丑,如果不是她家人硬把她塞给他,而是她迷恋他,以投怀送抱的方式来到他身边,他也不会如此讨厌她。
但不是,一切便变了味道。他萧衍讨厌被人摆布被利用,亲爹也不行,亲爹是皇帝,他不好明着违抗,但可以用自己的方法折磨这女人。
假如被他现,她和她的家人还打着什么他不能容忍的算盘,那么他不会心慈手软。
慕轻晚没看身侧的男人,摇晃的烛光下,她望着天花板上蠕动的蜘蛛,那张网,蜘蛛已经织了好几天,不,或许一晚上就已经织好了,但它依然盘旋在此,那个网是它的家,也是它的牢,牢牢地困住它,直到撕裂的那天,它又重新给自己织一张,周而复始。
她不想如那只蜘蛛一样度过余生,更不会把未来只附着在某个男人身上,假如她对萧衍有期盼,想与他朝朝夕夕,那他就会是她的死牢。
他问她求的到他的宠爱不好吗?她不知道别的女人怎么想的,但她知道她一点也不想。
萧衍没有等到慕轻晚的回答,可他已经知道答案,他起身下床,并没有带走他的被子,事实上,他也不知专门来讨回他的被子的,只是睡不着觉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慕轻晚的院子。
萧衍走到门口,慕轻晚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着天花板,这个屋子已经很是老旧,又是临时布置的,各处都透着简陋,天花板上没有什么装饰,或隐或现地露着椽子上的泥巴。
他也看到了那只孜孜不倦的蜘蛛。
他不知道一个蜘蛛有什么好看的,那么丑。
“被子是新的,我一次都没有盖过。”门合上的瞬间,不知怎么,他好心地留下了这句话。
或许又为说了这句话有点懊恼,门合上后,走出两步,他又回头,对着紧闭的屋门说,“你这女人实在无趣,本王还是去碧园看看婉儿吧,同样带个婉字,差别怎么那么大呢!”
像是说给屋内的人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慕轻晚从蜘蛛上收回视线,望着夜色下影影绰绰的窗户,嘴角露出一抹清冷的笑意。
这个男人故意说这些给她听,是想试探一下她是不是多少有点在意?记性真够差的,结婚那晚他与赵婉儿在他的床上玩的那么热闹,她被请去观看,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一个女人抓狂的?
这都能免疫,还有什么能让她敢意思兴趣?
慕轻晚重新吹灭烛火,回到床上,使劲嗅了嗅被子,确定除了一股淡淡的棉花香外,没有其他古怪的味道后,钻进被窝,很快便沉沉地睡去。
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去碧园观了一场床戏,这次看得很清楚,赵婉儿白嫩嫩的胸部和大腿,萧衍赤裸精壮的下——体,两副胶着缠绵的身体,各种高难度的姿势,梦里,她看到直流鼻血。
醒来,慕轻晚还下意识地去摸了鼻子,那梦尺度大的让清醒的她怪不好意思。
“唉唉,梦到啥不好,梦到这个,一定是看话本子看多了。”
青衣端饭回来,看到慕轻晚脸上一片绯红的,放下饭菜直奔过去,一脸的欣喜道,“小姐,王爷,王爷夜里是不是来过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他说话了。”
慕轻晚还那个色彩过重的梦里,没太揣测青衣话里的意思,随口答道,“是呀,萧衍是来过。”
青衣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那是兴奋激动导致的肌肤充血,她蹦起来拉着慕轻晚转圈圈,一连声地喊,太好了,太好了!
慕轻晚嘬牙花子,恍然大悟这丫头一定是误会了,正待解释,青衣又把她摁回了床上,小嘴喋喋不休,“我就说小姐样样不比其他的女人差,王爷怎会不喜欢,或许新婚夫妻都是这样,得接触接触才会知道彼此的好,也自然就——反正圆房了就好,感情会慢慢变好的,我听咱们府姨娘说姑娘第一次身体会很不爽利,小姐你今天就别下床了,对,饭就在床上吃。”
慕轻晚已经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青衣,你想哪去了,王爷是跟我要他的被子来了。”
“啊?啊?”
青衣的顿时成了苦瓜脸。
“哎呀,我说,小衣衣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没被那男人欺负了去是好事,你怎么还一副苦大仇深的?”
慕轻晚点着她的鼻子逗她玩儿。
青衣扒拉开她的手,恨铁不成钢,“小姐,难道你要和王爷这样下去一辈子吗,你看看咱们住的地方,你看看整个王府哪个女人像你这般待遇?日子还长着,你当真要如此孤伶着日复一日?”
“嗐,你这就严重了啊,这不还有你陪着我吗,我一点也不觉得孤单呢,等你成了亲,我时常去你家走走,帮你带带娃啥的就更不寂寞了。”
慕轻晚下床穿鞋,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一股暖阳阳的风吹在脸上,很是舒适,“青衣,今天天气可真好,感觉夏天又回来了呢,你不是说王府的花园挺漂亮的吗,一会儿陪我去看看。”
慕轻晚贪婪着吸了口新鲜的空气,转头,就看到青衣眼角通红,眼眶中含着泪,“小姐!”
慕轻晚最怕青衣哭,过去安抚,“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儿啊,你小姐我貌美如花,聪颖大方,假以时日,萧衍那厮肯定会爱上我的,不爱想办法也让他爱上好不?”
青衣破涕为笑,她知道小姐的这一番话不过是想暂时不再说这个话题罢了,便抹掉眼角的泪珠,去给慕轻晚盛饭。
盛了一半想起一件事,往床上看去,那双从萧衍那儿夺来的被子正皱皱巴巴地瘫在床上。
慕轻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自然明白青衣的疑惑,马上牛气哄哄地说道,“他自然是没夺过我,你小姐我可是力大如牛啊!”
“你就吹吧你!”
早饭就在主仆俩的笑闹声中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