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金大笑着解释:“地下挖了几走火道,睡前在外头的炉子添柴就能暖和一整晚,再也不用炭盆了!听说是殿下想出来的,不过只来得及挖你这间房,其他的说是明年开春再挖!工匠们好不容易才赶出来的,昨天傍晚才弄好!”
白知饮愣愣看向地面上打磨不久的新石,心里又变得不是滋味,没注意到泰金朝自己扑过来,俩人一起滚在地上。
“哈哈哈!我们湘国炭可贵了,咱们下人可不能天天用,这回冬天不用挨冻了!”泰金耍赖,“阿宴,收留我好不好,这么大的房,还有那么大的床,让我跟你一起睡呗!我就不用去邵执事房里偷炭了!”
白知饮挣扎坐起来,正了正头上被撞歪的绷带,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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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
李庭霄一觉睡到快傍晚,邵莱领了两个侍女进来,一个托着毛巾,一个端着醒酒汤。
他囫囵擦了把脸,漱口,喝汤,看了眼外头金红的夕阳,自嘲:“还有必要起来吗?要不本王接着睡?”
邵莱笑吟吟的:“殿下,一直躺着哪成啊?得起来活动活动,吃点东西。”
李庭霄老老实实下地穿衣服,在他这,邵莱说话还是有相当分量的。
邵莱把他从小带到大,老父亲似的,方方面面操碎了心,到最后他东窗事发,为了掩护藏在假山密洞里的他,被来清剿逆贼的骁骑卫和北衙禁军一刀刀活生生刺死,到死都没招出他的藏身之处。
虽然他死的没什么价值,但李庭霄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可以绝对信任。
他下地洗漱更衣,决定出去转转夜市,感受一下人间烟火。
不料,还没等出门,门房来报,说何止何小侯爷登门了。
何家在天都城是不大不小的人物。
何老将军,也就是何止小侯爷的亲祖父,乃是先帝的开国功臣,在勤王时不幸捐躯,被追封为北鸠侯,福荫子孙。
到了何父这一代,朝廷事上没什么天分,就领了份闲差混日子,但也正因如此,他为人谨小慎微,不敢出半点差池,教养何小侯爷唯一的要求就是低调行事。
何止很听话,非常低调地不务正业着,二十好几的年纪连个官职都没混上,但人缘颇好,在天都城经营了一间酒楼,倒是风生水起。
说他上进,他整日花天酒地,说他纨绔,又不算太混账,因年纪相仿爱好相投加上儿时玩伴的关系,跟煜王李庭霄关系意外的不错。
该说不说,为人确实低调,就连探望好友,都得等风头过了才来。
何止圆滚滚一张包子脸,比邵莱还矮半个头,头顶的翠玉冠像个壶盖倒扣着,自带几分喜庆。
他腆着肚子大摇大摆走进来,一拱手:“殿下!听说殿下大捷,特来恭贺!”
李庭霄稍作回忆:“那是五天前了吧?”
何止哈哈大笑:“殿下的病好了?”
李庭霄:“三天前就好了。”
听出他言语中的揶揄,何止不以为耻:“听我父亲说,殿下把天狼军交给了兵部,今后不用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