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夫人余光瞟温染,“染儿单纯,床笫之事她懂得少。”
温染心虚吞咽了口唾沫。
纪宴珩伫立在一旁,神色平静,“出九条。”
她听了他的,扔出九条。
桌上的太太们一愣,旋即大笑,“染儿,那是混儿牌,你留着有用的!”
纪夫人佯装生气踹了一脚纪宴珩,“你多大的人了?欺负她。”
他闷笑,俯下身,一手扣住温染的椅背,一手撑在牌桌,端详了片刻,帮她码了四组牌,“拿回九条。”
温染迷迷糊糊伸手拿,叶太太拦了,“出牌无悔啊,哪有赖皮的?”
“赖一次,不行吗。”纪宴珩笑意不减。
“不行!”叶太太坚决,“除非柏南回来,他同意染儿赖账。”
说曹操,曹操到。
叶柏南拎着一碗冰芋圆推门进屋,十分绅士揭开盖子,放在温染手边,“有牛奶底,有椰奶底,不了解你的口味,选了椰奶底。”
温染恰好爱吃椰奶,牛奶反胃。
“谢谢。”她接过勺子。
指尖无意触碰到彼此,温染迅速收回,叶柏南仿佛没感觉,镇定自若坐回椅子上,审核手机邮箱里的图纸。
温染心知肚明,叶柏南没相中她。
他回答纪宴珩的那句“目前合适”,果真是官方客套,在众目睽睽下保全她的颜面罢了。
虽然相亲目的性明确,无所谓动不动情。条件匹配,眼缘不讨厌,便可以来往相处,但他是叶柏南,不是普通男人。
门当户对的基础上,起码要有一点心动。
一潭死水的婚姻不是他的追求。
温染心里松了口气。
倘若叶家拒绝了纪家,凭纪夫人的傲气,一年半载是没心情撮合了。
也不排除纪夫人挂不住脸儿,非要把她嫁进豪门,马不停蹄物色下一个青年才俊。
叶太太招呼叶柏南过去,瞧好戏似的,“染儿打错牌了,她要悔,你依不依她?”
叶柏南望向温染,她坐姿笔直,僵硬贴着椅背。
“按规矩来。”
叶太太早知这个儿子不解风情,没想到他如此不解风情,恨铁不成钢瞪他,“什么话呀?你带钱了吗,染儿输不少呢。”
叶柏南相当有风度,掏出皮夹里的全部现金,垫在温染的桌布下。
她推辞,“不用,叶先生!”
“无妨。”
他站在叶太太的侧面,“我公司有会议。”
“又有会议?”叶太太蹙眉,“你晚上单独和染儿吃顿饭,多聊聊。”
“改日吧。”公事和私事,叶柏南毫无商量余地选择公事。
纪夫人转动着手里的白板,今天人多,又都算是长辈了,的确没办法亲近,因此没为难他,“染儿,你送一趟柏南。”
“不必了。”叶柏南隔着衣袖轻轻摁住温染手臂,“我自己走。”
“染儿乐意送你。”叶太太又凿补了一句。
温染跟着叶柏南绕过麻将桌,往门外走。
和纪宴珩擦肩而过的一霎,他一张脸晦暗莫测,阴不是阴,晴不是晴的。
她胸口一咯噔。
叶柏南回头凝视她,“温染?”
她回过神,加快了步伐。
乘电梯到一楼,叶柏南并未立刻走,而是停下,郑重其事说,“轮到我送你了。”
温染一怔。
“徽园有少数男客不尊重女性,在你唱曲时行为不端。避免你撞上他们,我送你回去。你完成了任务,我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