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遥眉头一皱,伸手挡住她的手,“这几只是公的吧。”来之前他特意跟赵婆婆学了怎么辨别公母。
小鸡仔的翅膀有两层羽毛,齐羽的是公鸡,参差不齐的是母鸡。公鸡便宜不好卖,那老妇人以为6遥看不懂,打算糊弄过去,没想到被他现了。撇了撇嘴又把公鸡挑出来,数了八只母鸡仔扔进去。
本来见这老人身体不好,都没跟她讨价还价,结果反倒坑起自己。6遥可不是能吃亏的主,把筐里蔫头耷脑的小鸡挑拣出来,又换了几个欢实的这才起身离开。
包里还剩四十多文钱,6遥打算再去转转。
街上卖吃食的很少,想买两块豆腐,结果转了一大圈也没见有卖的。
往回溜达的时候又撞见那个宋寡夫了,他蹲在一个角落卖李子,6遥想起上次污蔑小年小豆偷吃李子的事,便朝他走了过去。
“买李子吗,新鲜的脆李子”宋寡夫见有人过来刚开口叫卖,一抬头现是6遥,声音一顿扭过头假装没看见。
6遥也不恼,蹲在他旁边的摊位挑起李子来。
旁边是一个圆脸小姑娘,热情的招呼道“阿兄,要买李子吗一文钱五个。”
“这李子酸不酸”
小姑娘笑着挑了个大的,在身上蹭了蹭递给他,“你尝尝,酸酸甜甜水份足嘞。”
6遥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赖,“给我来五文钱的李子。”
“好嘞”小姑娘高兴的数出李子放进6遥的筐里,李子和小鸡共处一筐,中间用一片薄木板隔挡住,省的被小鸡偷吃。
买完李子天色还早,6遥又去来时路过的铺子逛了逛。
古代生产力落后物价贵的令人指,一尺最普通的棉布要三十文钱,做一件衣服至少五尺布也就是一百五十文。
一斗黍米一钱,一斗灰面一钱半,这里的一斗差不多后世十二斤左右。
油盐就更贵了,一小坛菜籽油八十文,一斤盐七十文钱。盐还是粗制的盐块,味道苦涩,吃的时候需要自己提前碾碎了。
转完铺子已经到了晌午,前面有一家做面食的铺子,6遥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忍不住走了过去。
“小郎,吃汤饼吗”
“多少钱一碗”
“加肉卤七文,不加肉卤五文。”
6遥被肉香味勾的口水直流,天知道一斤猪肉八十多文钱,他兜里这点钱可买不起。
“给我来一碗带肉卤的”
汤饼是这里人的叫法,其实就是后世的宽面条,加上一点肉沫卤子,味道中规中矩。但对半年多没沾多荤腥的原身来说,简直是人间美味。
6遥夹着面大口大口的吃起来,这边正吃着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阿遥”
“噗咳咳咳”6遥被面汤呛了一下,惊恐的回过头。
只见一个头戴儒帽,身穿靛青色儒袍的男子正伸着脖子看他。
“果真是你,你来镇上怎么没去书坊寻我”男人自顾自的坐在6遥旁边,朝店家也要了一碗肉卤汤饼。
此人正是那个姓许的秀才,也是原身的老相好。
6遥蹭的站起来,“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许登科愣了一下,咧着大嘴笑起来,“你这是还生我的气呢上次是我不对,不该说那些话,小生对你赔不是了。”说着轻浮的拱了拱手,想要拉6遥坐下来。
6遥侧身躲开,“我已经嫁人了,还请你自重”
“嫁人你何时嫁的人阿遥你不是说非我不嫁的吗”许秀才的声音不低,惹得旁边不少吃饭的人看过来。
6遥心里暗骂他一句傻波,原身什么眼光,看上的人丑就算了人品还这么次。
两人本来也没什么,在一起的时候至多拉拉小手,被他一说好像已经私定终身了似的,这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做人
“我不记得何时说过这种话,倒是你既有心娶我为何不早去我家提亲非的等我嫁了人才说这些话让我难堪”
“没,没有,阿遥你误会了。”
“别叫我阿遥,我夫家姓赵,你以后我赵6郎。”6遥不耐烦的拎起筐往外走,今个出门没看黄历,遇上这种晦气事。
许秀才想拦他,可惜对方脚底抹油跑的够快,郁闷的他抓了抓头。
突然想起兜里还剩五文钱了,赶紧跟面食铺的老板说,“汤饼就别加肉卤了,最近肠胃不好,吃油腻了不舒服。”
还以为6遥能帮付面钱呢
出了面馆6遥也没了继续逛街的心情,拎着筐脚步匆匆的往村子里走。
临近家门口,人还没进院就先喊了一嗓子,“赵小年,赵小豆,快出来拿东西,累死我了”
等了半天不见人出来,6遥疑惑的推开大门,见屋檐下坐着一个打着赤膊的男人,他正搓着草绳编草鞋。
赵北川闻声抬起头,两人视线相触,一瞬间犹如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扑通”一声,泛起涟漪。&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