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汪晨莉說。
「這樣吧,周五放學,我帶他去那邊的胡同,」明月鋒指向馬路對面的一片大雜院,「你們找人埋伏,別打我就行了。」
「沒問題。」汪晨莉說,「我在旁邊看著,他們不會打你。」
「太好了,一杯奶茶肯定不夠,等這件事辦完,我請你吃飯。」明月鋒說。
「那我們現在,是朋友嗎?」汪晨莉試探地問。
「當然啦。」明月鋒點頭,「我家在那邊,先走一步,周五見。」
「我可以去十九班找你嗎?」汪晨莉問。
「下周再找吧,周五之前,咱倆的計劃不能暴露。」明月鋒說,他揮揮手,利落轉身,假模假樣的笑容消失於繃直的唇角,下周——下周就是他將汪晨莉趕出學校的時刻。
回家路上,明月鋒一遍遍思考整個計劃,他要把汪晨莉和她的社會兄弟們送去蹲局子,還要借這件事將俞倩的所作所為告到教育局,等一切塵埃落地,他還要請王石磊和林城城吃頓飯。
「怎麼樣?」印寒不放心,站在單元門口等明月鋒回來。
「寒寒!」明月鋒快跑幾步,一把抱住印寒的肩膀,聲音飽含委屈,「我為你犧牲大發了。」他把和汪晨莉的對話一一轉述,憤怒地說,「她居然直接承認了,奶奶的,什麼叫看面相,她會看個雞毛面相。要不是看在她是個女生,我至於費這麼大勁,拐彎抹角加出賣色相地算計她嗎?我上去就是一板磚,砸得她半身不遂!」
印寒將跳腳的明月鋒摁進懷裡,下巴抵在對方肩窩,悶聲說:「我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那就以身相許吧。」明月鋒又開始貧嘴。
印寒哼了聲,不知是冷笑,還是同意。
第36章聯名信
「你得這樣。」明月鋒拉著印寒的手臂,放在自己耳側的牆壁上,「你得用力,拍到牆壁上,懂了嗎?」
印寒看著明月鋒樂在其中的樣子,抿著唇配合小夥伴,抬起手學習電視劇的橋段壁咚明月鋒。
「對!就是這樣。」明月鋒靠牆站立,手指摸摸下巴,「我覺得這個姿勢能氣死汪晨莉。」
印寒完全沒聽明月鋒的碎碎念,他的視線掃過小夥伴飽滿的額頭、俊秀的眉眼、高挺的鼻樑,停在紅潤的唇瓣上。
不知道是不是像桃子一樣甜,印寒想。
「你明天帶著護腕和護肘,還要帶什麼,帶把匕?」明月鋒推開印寒,坐在床上幫他收拾書包。
「不帶匕,帶這個。」印寒從書架上,拿出一本約莫五百頁的刑法解析,放進書包。
「可以,知識就是力量。」明月鋒笑著拉上書包拉鏈,盤腿坐在床的一角,「哎呀,有點期待明天。我猜打架之後,俞倩肯定會把咱倆叫進辦公室訓一頓。」
「你會任由她訓你?」印寒問。
「那就看她說話有多難聽了。」明月鋒說,「保不齊我倆誰訓誰。」
印寒落座明月鋒身邊,沉默半晌,開口:「你覺得同性戀很噁心?」
「沒有,我管別人喜歡什麼。」明月鋒仰躺在床上,雙手疊放腦後,「指不定哪天,我喜歡上一個桌子,哭著鬧著要跟它結婚呢。」
印寒被明月鋒離譜的舉例逗笑,他說:「桌子有什麼好的,又不會說話。」
「哎,你是不是歧視戀物癖。」明月鋒說,「桌子不會跟我鬧彆扭,光這一點,就勝過人類許多。」
印寒順勢躺下,與明月鋒並肩,擠在一米五寬的床上。
「幹嘛,又要和我擠著睡啊。」明月鋒察覺到小夥伴的意圖,習慣性往牆邊挪了挪,嘴上雖說不願,行動截然相反。
「明天我就要挨打了。」印寒說話的聲調沒有變化,卻顯得格外可憐。
「挨打?我是給你個機會大展拳腳。」明月鋒說,「你練了那麼久搏擊,沒結結實實打過人,和花架子別無兩樣。」
「那也疼。」印寒耍無賴地膩在明月鋒身邊,蓬鬆的捲毛掃過小夥伴的臉頰,又添一把柴,「小時候都是擠著睡。」
「你小時候一米四,我一把就抱起來了。」明月鋒說,「你現在一米八四,翻個身能把我拍牆上。」他側躺著,將一大半的床鋪讓給印寒,「你總這樣,我以後買房子,得買個兩米寬的床。」他嘴比腦子快,沒意識到為什麼買房子要顧及印寒的喜好,重點還是床。
「好的。」印寒答應。
「這麼不客氣啊。」明月鋒被他氣得直樂,踢一腳印寒,「快去關燈,睡覺。」
印寒乖乖下床,去門邊的牆上摁下開關,又摸黑上床,鑽進明月鋒的被子,閉著眼睛尋找睡意。
「不要跟我搶被子。」明月鋒閉著眼睛說,他翻個身,面朝牆壁陷入淺眠。
兩人囫圇睡到天亮,印寒沒和明月鋒搶被子,他直接抱緊小夥伴的腰,給他當被子。
「這小子怎麼越活越回去了,還要跟鋒鋒擠著睡。」印誠久悄悄推開一條門縫,小聲與楚悠說。
「可能是沒考好,心情難過吧。」楚悠說,「他們班主任,真是個討厭的女人。」
「為難你了?」印誠久擼起袖子,「我認識海淀教育局的兩個處長,要不打電話找他們說一說?」
「口說無憑,人家能信嗎?」楚悠擔憂地問。
「也是。」印誠久冷靜下來,「等明天,鋒鋒和寒寒休息了,我問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