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清楚,以褚砚礼现在的地位,他们捆一块也招惹不起。
倒不是说褚家势大到他们家族联合都抗争不了,要真到那层面,反倒好了,自有国家插手清算。
他们怕的是自身利益受损,这四年褚砚礼向外扩张北方市场,向内,在南省搞的一手合纵联合,对他们家族或投资,或合作,或打压,用利益结成一张大网。
商人有钱赚就是爹,他们要是得罪这个钱爹,家里那个真爹绝对大义灭亲,亲手扒他们一层皮。
“不是。是……”狐天德也怕家里受打压,偷眼去瞥褚文菲。
褚文菲不看他,视线在沈黎川和褚砚礼身上来回梭巡。
深爱的未婚夫目光胶着在南奚身上,他前尘难忘,褚文菲心知肚明。
可如今最亲近的哥哥,突然帮南奚。
不,这不是第一次有偏向。
从上个星期古怪的目光开始,会教训她辱骂南奚,压她给南奚道歉。
虽然褚母次次劝她,哥哥是为她着想。
褚文菲心底始终有一个声音,哥哥不对劲,哥哥对南奚有了别的东西。
“不用问了,我让他传的。”褚文菲盯着褚砚礼,“可这不是哥哥默许的吗?”
“我什么时候默许了?”
“星期三体检完回家,哥哥难道忘了吗?”
褚砚礼本就阴翳的一张脸,愈发透出寒意。
“那天是为你商议婚期,我默许什么了?”
褚文菲放在腿上的上,倏地攥紧。
她看看褚砚礼,又转头,目光里的狐疑危险,霍然刺穿南奚。
南奚面无表情,心中却像一只本就沉底的桶,晃晃当当,吊起来一点。
褚砚礼骗她,却绝不会对褚文菲撒谎,现在这一出,是想唱什么?
而且褚文菲的目光……南奚眼皮一跳,下意识去捕捉辨别。
可没等她细看,沈黎川突然笑出声。
褚文菲扭过头去看他,南奚皱紧眉,顺着望过去。
发现沈黎川眼中灰蒙蒙一片,又有说不出来的东西。
沉寂,坚定,晦暗……不可名状。
“怪不得家母时常要我跟褚副董想学为人处事,确实自愧不如啊。”
沈黎川语态着实耐人寻味。
引得在座的一头雾水,止不住想追问,可慑于褚砚礼,无一人出声。
只有褚文菲,“什么意思?黎川,你在说什么?”
“大家还不明白吗?”
沈黎川盯着褚砚礼,对上他暗沉威慑的目光,不受影响,侃侃而谈。
“褚副董再厌恶南奚不安分,也不想传她恶名,牵连到菲菲。毕竟谈资就是谈资,一方恶臭,另一方好的也被谈论,菲菲怀着孩子,一个孕妇活在旁人口舌中,褚副董这样的好哥哥,怎么能忍的了呢。”
“而且南奚今日姿态太低了,万一传出去……外人天然同情弱者,届时又不知道会怎么想菲菲,所以褚副董才不高兴。”
褚文菲恍然大悟。
心底那个声音弱下去,却仍旧还在,她不免问,“是这样吗?哥哥?”
南奚冷笑。
褚砚礼这个哥哥当得简直呕心沥血,绕这么大的圈子,以至于她都有一瞬的动摇,却原来还是为了褚文菲。
更可笑的是,褚砚礼做这么多,褚文菲犹有怀疑。
果然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她这个得不到,自觉平静了,却依然骚动。
南奚记下这次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