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灵动的身影在松林中显现,她的眸子像初晨的白霜,闪着让人心悸的光芒,又像春日涌出的泉水,看的人心目柔软。
“你可看好了?”姜越将剑交到萧禀手中。
“徒弟已经记下了,谢师尊教导。”萧禀又低头结结实实的行礼,规矩极重,在姜越面前,不可否认有时他内心会想些不该有的东西,但面上仍一分一毫都不敢冒犯。
“我收了三个徒弟,你是最让我省心的。”姜越又笑了笑说道,“日后也莫要自己闷头练,修行上有任何问题都要来找为师。”
师尊的话好像一阵春风般柔和的吹散了萧禀心中的郁结,往常坚毅的面色终于松动开来,原来师父都知道。
在姜越院门口等了一夜的萧禀再也按捺不住,在天刚蒙蒙亮时提起寒霜剑就往破虚峰外走去。
他虽然弱,可是他无法直愣愣的待在安全的地方等姜越回来。
萧禀不在乎自己去云锦山那个让两位师兄都受了重伤的地方会怎样,他只是怕自己帮不上忙反成拖累。
可是万一呢?万一自己微末的修为能帮上师尊呢?万一自己能有一点点用呢?
“你去哪里?”出声的是三长老沈星。
萧禀回头看着这个和自家师尊一向关系不错的长老,陆璟被送来后也是这位三长老和二长老亲自过来。
“弟子弟子想去云锦山看看。”话说到最后声音越低,萧禀自己都觉得自己去云锦山是在胡闹。
“你大师兄的命牌已经稳定,已经没事。再过一段时间她们两人应该就快回来了,如今应当是被什么绊住了。”沈星站在屋檐下开口看不出表情。“待他们回来或许需要丹药疗伤,你拿着这张单子去蘅芜峰找陈书言,没有的就让他现炼几炉。”
萧禀捏着手中的单子,用力之大纸张都皱了许多。
什么样的丹药二长老李青衡没有?三长老这是怕自己去云锦山,找个理由让自己别乱跑罢了。
“是,弟子遵命。”
还是太弱了,弱到别人想保护自己都得转个弯,萧禀转身眼里尽是苦涩。
不过既然大师兄无恙,师尊肯定也就无恙!
流言
幻灵峰。
“你听说了吗?七长老这次去云锦山金丹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
“啊?你听谁说的?好歹是破虚峰的长老,应该不会吧。”
“绝对是真的,我刚路过听到师尊给应瑶师姐说她近日要闭关画符,应瑶师姐见师尊忧心忡忡便多问了一句,师尊才说是为了七长老。”
“师尊对七长老可真好啊,掌门真人想要师尊的符箓都不容易,师尊竟然单独为七长老画。”
说着幻灵峰的弟子重重叹了口气,自家师尊与姜越的感情好,他们自然也不会说多过分的话。
但世上隔墙有耳的地方不少,一来二去这消息就这么传了出去。
说的人多了,味道也就变了。
蘅芜峰上陈书言想着自己刚才听到的话,思虑着要不要告诉自家师尊。
那天李青衡从破虚峰回来什么话也没说,他也没有刻意留意那边的事,如今宗门里传出这些话来倒也不知真假。
他刚去宗门任务堂领任务的时候碰到了两个弟子嘀嘀咕咕,也不是有意偷听。
只不过隐隐约约听到那两个弟子说了几遍七长老,才明白与破虚峰有关,而自家师尊一向同七师叔感情好,便忍不住凝神多听了几句。
“听说七长老去了云锦山修为大跌。”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弟子说道。
“是呢,我听说已经跌下了金丹境了。”另一个长着络腮胡的弟子接着。陈书言认出这两人都是万仞峰五长老座下的弟子。
“本来七长老就是宗门长老里唯一一个金丹,不少人都看不惯她坐这个位子,这下跌出了金丹境怕是长老的位子坐不稳了吧。”
“就是,咱家大师兄也是金丹境,照她这样子,大师兄也能做一峰长老,凭什么一个现在都不是金丹境的人能占一个位子。”
那络腮胡说着满脸的不忿,他口中的大师兄应当是万仞峰段怀真人座下的大弟子厉戎。
万仞峰长老是个体修,因此座下男弟子居多。
络腮胡嘴中的厉戎也是个体修,二十年前已经步入了金丹境,其修炼的太初铸体法也到了第六层,比自家师尊的第九重是差了一些,但放在一些小门派当个长老绰绰有余。
陈书言听到这里就转身走了,剩下的话不用听也知道是什么。
这些闲话被他偶然路过都能听到,可想而知这些天已经在宗门传成了什么样子。
陈书言回蘅芜峰的路上一直在思索这件事,最终在李青衡洞府外踌躇了半天还是没有开口。
告诉师尊了能怎样,只不过让师尊心烦罢了,而且他也觉得七长老没那么容易从长老的位子上下来。
他也是金丹,可是自从之前亲眼看到姜越同时操控那么多丹炉炼丹以后便觉得修仙一道与境界应当没那么大关系,这位七长老要远比宗门弟子以为的厉害。
不过陈书言还是以大师兄的身份朝下面的师弟师妹下了一条命令:蘅芜峰的人不准妄议破虚峰上的事,违者自去戒律堂领罚。
此令一下蘅芜峰上的人倒是都闭嘴了,身为丹修自然听过姜越的事迹,也更加明白能做到姜越的地步有多么逆天。甚至在其他峰弟子议论纷纷的时候,有些蘅芜峰弟子还会站出来反驳两句。但天一宗不仅仅有个蘅芜峰,流言还是在宗门内传的飞起。
身为宗门掌门的玄陵自然也听到了一些消息,轻轻一打探便将前因后果了解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