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隐舟眯起眼目,仔细的打量师彦,师氏他是了解的,秉性直爽率真,若不是如此,喻隐舟也不会启用师彦。
这个太子攸宁,喻隐舟心中冷笑,倒的确有几把刷子,竟能在不知不觉中,拉拢了师彦去。
喻隐舟不着痕迹的道:“孤与你开顽笑,你还当真了?”
师彦狠狠的松了一口气,道:“君上……”
喻隐舟道:“罢了,孤知晓你的忠心,给孤盯紧了太子攸宁,等到了雒水会盟,孤还用得上他。”
师彦有些疑惑,道:“不知君上……想要如何利用太子攸宁?”
喻隐舟幽幽的道:“孤自有用处。”
师彦不敢再多问,拱手道:“卑将敬诺。”
三日之后。
喻国的大军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雒水之畔。
师彦策马而来,道:“君上,雒水已至,探子来报,宋国、姚国、杨国国君已到大营。卑将请示君上,是否立刻开入大营?”
“不急,”喻隐舟凝视着滚滚湍急的雒水,幽幽的道:“今晚便在此处扎营,安顿一晚,明日点兵整齐,再过雒水。”
“是!”师彦明白,君上素来行事谨慎,会盟大营中那么多国家的兵力,诸侯虽是来会盟,但说白了,各有各见不得人的心思,表面上他们都是盟友,实际上巴不得踩着旁的诸侯尸体上位,稍有不慎,便会被吞噬,自是要小心一些。
师彦领命退下,喻隐舟坐于马背之上,手中握着缰绳,仍旧幽幽的凝视着滚滚的雒水。
雒水……
喻隐舟冷酷的哂笑:“这便是……孤上辈子的葬身之处。”
喻隐舟无法忘却,上辈子便是在这里,便是在会盟大营中,自己着了主角攻的诡计。
那时候诸侯也同现在一般,齐聚在雒水之畔,准备会盟。会盟第一日都有燕饮,诸侯们互相恭维,推举喻隐舟为此次会盟的总盟主。
当年喻隐舟不可一世的气焰到达了顶点,所有的诸侯都是他的脚下之臣,燕饮之上,喻隐舟难免多饮了几杯,哪成想……
宋国的国君,也便是宋子婴的弟弟,私底下竟联合了主角攻,偷偷放主角攻进入会盟大营,主角攻趁着喻隐舟醉酒,一剑刺穿了喻隐舟的心窍。
不可一世的虞国国君,便如此糊糊涂涂的身死。
主角攻为了立威,将喻隐舟的尸体大卸八块,在诸侯面前,把喻隐舟的肉糜泼洒在雒水之中,诸侯们吓得心惊胆战,谁也没成想,一个穷小子竟能手刃喻国的国君!
诸侯们吓得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说话,更不要再提会盟,于是入雒阳侍疾的会盟,便如此不了了之,诸侯溃散,夹着尾巴各回各家,主角攻这个穷小子,成了周王室的功臣。
周天子为了感激主角攻解了雒师之危,便像当年对待喻隐舟一般,亲自拉着主角攻的手,把他迎进了雒师,不同的是,喻隐舟是与周天子结拜,而主角攻则是变成了周天子的乘龙快婿。
周天子不但承认了主角攻和自己儿子的干系,甚至脑袋一热,册封主角攻为周王室的卿士。
卿士乃周王室的百官之,主司行政、司法、军事与外交,手握大权,可谓是一手遮天。而历代的周王室卿士,其实都是由各地诸侯选拔而来,一直以来只有强国的国君才有资格作为周王室的卿士,喻隐舟正是卿士的不二人选。
周天子破例,将主角攻提拔为卿士,主角攻从此平步青云,一步登天。
喻隐舟的眼神愈阴鸷,几乎将马缰生生拽断,沙哑的自言自语:“该死的人都死了,看看谁,还能阻止于孤。”
“太子!”
“太子当心呐!”
一串躁动的声音打断了喻隐舟的冥想,喻隐舟不耐烦的回过头去,道:“太子又在耍甚么幺蛾子?”
一个寺人默默擦汗,支吾的道:“回、回君上的话,太子好像……好像捅了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