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殿下是为你好。”
“好好好。”云应章无奈妥协,“说起来,昨天我看你们好像是从国子监方向出来,是去那里做什么”
“云将军,你不知道,一个叫何徵的公子好凶。”岳星性子绵软,昨天还是有些被咄咄逼人的何徵吓到了。
听完事情经过,云应章厌恶道:“不要理他,他向来这副德行,媚上欺下。那本政事汇编重要吗?要不我去帮你们找找”
正说着青冥敲门进来了:“这是朝中近期和未来最为重要的议题,二位公子做个参考。”
“哟哟哟,看来不用我再去费劲巴力地找了。”云应章笑道。
王爷什么时候知道的,乐熙略微羞涩:“替我多谢王爷,我一会儿亲自去找王爷致谢。”
“朝廷中改革田税的呼声日高,或许是个方向我朝的土地兼并已经日趋严重,我家的田地很少,附近的村民也一样,大量的土地都被地主占据,这委实不是一个好现象。”岳星结合自身实际,有了想法。
云应章一听有理有据:“好,我也略有耳闻,已有很多人提出了意见,但是土地牵涉的既得利益者甚多,阻力重重,还没有提上日程。说不定皇上会想借考题试试各地考生的高低。”
他们这么一说,乐熙想起来了,前世考试确实有此一题,不过:“这个题目倒是很好,但十分超前,会试里应该不会有,还是殿试上比较可能。”岳星有这般觉悟,难怪前世得中榜眼。
岳星想想也是:“对,我怎么忘了,会试还是求稳,殿试容后考虑。”
“等等,等等,”云应章后知后觉,“你们是在押题吗”
岳星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啦,我看着这些朝中大事,脑子里就有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乐熙也是淡淡一笑:“说着玩玩的。会试上还是用人考核、兵粮供给这些常驻热门主题可能性大些。”
乐熙模糊的记忆被唤醒了一部分,试着说了几个出来。
“我看看。”岳星去翻书。
云应章倒吸一口凉气,他还没见过人这么考试前复习的,俨然像是出题老师,他面前的两人不高中都没道理。
“心服口服,我是心服口服了。得亏走了武将的路子,不然碰上你们,我还要不要活了。”
乐熙和岳星相视一笑。
送走了岳星和云应章,乐熙从主院的侧间出来,回世源阁,让宿书抱着那个锦盒。
途中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宿书连忙上前扶住乐熙。
回到世源阁中,宿书被锦盒里的东西惊呆了:“宣王他……他怎么能用这样的好玉做这个呢?这么多,他要让您用他为什么不自己……要用物件……”
乐熙弯弯唇角,不见喜悦:“殿下体恤,我也不喜欢。但愿能快些用完,殿下的耐心……”
乐熙深知,宣王不是在和自己过家家,迟早有一天是要动真格的。
乐熙既盼着这一天,又害怕这一天。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其实是较好的结果。实际上,不必岁月出手,只要宣王玩透了乐熙,几次之后,腻烦就会随之而来。
到那时,大概就是结束的时候了,乐熙几乎是在绝望地等着。
翌日,乐熙和岳星正在探讨学习时,安王来了,想要接岳星回去,岳星躲在乐熙身后不想走。
“长本事了啊,岳星,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安王气得脸色都变了。
乐熙拍拍岳星的手,示意他放心:“安王爷,两天时间太短了,岳星还没完全调整过来,不是不想跟您回去。”
“由得他想不想。”乔羲彰硬气道。
乐熙眼前一黑,能把两情相悦弄成前世任谁看都是强取豪夺的鬼样子,安王真是有一手。乐熙耐心道:“安王爷,强扭的瓜不甜。您也知道我和岳星投缘,让岳星在这里多待几天,可以让他的心绪更加平稳。”
乔羲彰在自己府中呆了两天,都快忍疯了,怎么会同意。
乐熙眼带恳求地望向宣王,上一次宣王没有答应,不知这一回如何:“殿下,乐熙想留岳星多住几天,可不可以”
“你们先出去,我单独和安王说会儿话。”乔穆尧淡声道。
等乐熙和岳星都走了,乔羲彰气道:“不是吧,堂兄,你真的要听乐熙的话,不管弟弟了”
乔穆尧皱眉:“正经点,羲彰,既然真心喜欢,就不要摆出这副玩世不恭的姿态来。”
“再喜欢,也让我见到面啊。”乔羲彰憋屈得慌,恍惚间觉得自己成了新婚妻子跑回娘家的丈夫,可这娘家居然是自己的堂兄府上。
“没说不让你见岳星,宣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来拜访还是约他出去都可以,等什么时候他愿意跟你走了,我还会拦着不成”
乔羲彰只能答应了,出门就去找岳星。
乐熙蹑手蹑脚地进了书房:“多谢殿下。”
乔穆尧见乐熙低眉顺眼的模样就心软,把人拉到面前来站着,摸了摸后面:“那样看着我,自然得答应你。怎么样,吃得难受吗?”
乐熙羞红了脸,低着头一言不发。
昨天晚上,他本来把宿书都遣了出去,一个人单独在房里研究那个锦盒。他以为是宣王嫌麻烦,他要把自己弄好了,再去主院奉上。
偏偏左支右绌地不得法,额角逼出了汗珠,呼吸急促,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没想到,宣王出其不意地来了,门外连通报也无,乐熙慌里慌张地披上衣裳,跪在床上瑟瑟发抖,想藏东西也不知道往哪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