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熙察觉不对,急忙伸手绕到脑后去抓发带,可惜视野所限,素白纤长的手指抓了又抓,还是一无所获。
发带飘落到了放在榻边的几案上,乐熙没看到。
乔穆尧笑眼看着乐熙慌张失措的模样,抬手把乐熙的手擒住:“好啦,慌什么”
乐熙抬起头,青丝如瀑,柔顺而富有光泽,安安静静地垂落,衬得乐熙巴掌大的脸越发小了,眸若圆杏,鼻梁秀挺。
偏偏那粉白的唇瓣还微微抿住,低声道:“乐熙太失礼了。”
所谓正衣冠,见良人,乐熙不料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今生,乐熙想,宣王还是挺喜欢自己外貌的吧。
重活一世,乐熙更快得到了宣王的青睐,他总以为有自己舍弃了浮华,以清新淡雅示人的缘故,所以狼狈凌乱的现状足以让他慌乱了。
乔穆尧幽深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惊艳,揽住乐熙纤细的腰肢,屈起一指轻轻划过他的鼻尖:“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我今日算是明白古人之意了。”
乐熙一愣,还好还好,披头散发的样子并不让宣王讨厌,觉得他鲁莽冒失。
这句诗的下两句是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乐熙其实有些呼吸不上来,乔穆尧的大掌在他后腰处流连,诉说着占有欲和掌控欲。
炙热的温度让乐熙疑心乔穆尧的掌心是否带着内力——宣王武功盖世,才能使他尾椎处的温热迅速传遍四肢百骸,身体酥软不堪吧?
但乐熙从善如流地回抱住乔穆尧,驯服地把头埋在他的肩上,像只蜷在主人怀里的小猫:“乐熙失仪了,多谢王爷宽恕。”
可怜可爱之至。
乔穆尧摸摸乐熙柔顺的头发,声音磁性而低沉:“你也太小心了。怎么好像有些怕我似的”捏着乐熙的后颈,抬起他的脸。
焉能不害怕尊卑有别的身份就能压死人了。更遑论乐熙还爱乔穆尧,下位者对上位者的爱,总是掺杂着敬与怕。用情越深,就越害怕惶恐。
乐熙的爱还是单向的,从始至终,乔穆尧没有说过一句喜欢。
“您是王爷……”
乐熙觑着乔穆尧的神色小心翼翼道,谁料乔穆尧轻哼一声,他的手掌原抚着乐熙腰线的最低处,立时往下移了一寸,拍了两下。
“啪啪”两声轻响,正落在臀峰上。
乐熙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脸颊立刻爆红,嘴唇嗫嚅了两下,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如果真是只猫,全身的毛应该都炸了。
反观乔穆尧十分的好整以暇,一只手停留在刚拍打过的地方,轻轻揉捏,调侃道:“身子这么软,嘴却硬得很,你只管一口一个王爷,我帮你教训教训这处。”
说着又抽了一下,“该怎么叫不是教过吗?喊声穆尧来听听。”
乐熙眼尾都羞红了,呼吸急促,咬着唇说不出话来。因着臀上的痛楚微乎其微,连呼痛也不能,可肌骨里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蚁虫啃咬般的麻痒,他耐不住地绷紧了纤长双腿。
只隔了一层衣衫,乔穆尧的手覆在其上哪里会感觉不到,刚才还柔韧松软的地方变得僵硬了。
欺负乐熙喽
乔穆尧眼中兴味更浓,揉捏的力道加重,肆意欺负那团软肉,惹得乐熙呼吸越发不稳,乖乖地卸了力道,瘫软在他怀里,杏眸半垂,意识迷乱顾不上其他了。
乔穆尧才慢悠悠地笑道:“熙儿既然不愿喊名字,那就换一个。”
乐熙登时睁大了双眸,清凌凌的,语带惊恐:“愿意的,我愿……穆……”
乐熙第二个愿意没说完,就要立马改口唤名字,可太晚了,乔穆尧的一指抵上了他粉嫩的唇瓣:“嘘——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后悔药可吃。”放在乐熙身后的手还在作乱。
乐熙羞愤欲死,杏眸中蓄着莹润的水波,浑身上下流淌着难言的热度,眨巴着眼睛,浓密的睫羽颤动,开口求问道:“那应该叫什么求求王爷告诉乐熙吧。”话语中已然带上了哭腔。
眼见着快把人欺负哭了,乔穆尧才施施然停了手,不再绕弯子:“叫声夫君来听听,这次便算了。”
夫君!
乐熙抬眼,与乔穆尧的视线交叠,随后像被那凤眸中的精芒烫到似的,低头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乔穆尧剑眉微挑:“我竟不知熙儿还这般威武不能屈。”说着乔穆尧的手来到了乐熙胸前,作势就要探进衣襟里去。
乐熙吓了一跳,双手去握住乔穆尧的手,抬起头眼露哀求,可乔穆尧不为所动,还沉声道:
“长本事了,居然拦本王。”
乐熙一惊,即刻松了手。
眼见乔穆尧没有停下的意思,乐熙才终于下定决心,咬咬牙,两个字在唇边徘徊了无数遍,声若蚊呐:“夫……夫君。”
这么郑重的称呼,却只是王爷的一句玩笑,乐熙的心闷闷地疼起来。
殊不知乔穆尧身躯一震,眸色顿时晦沉下去,心上人就在怀中,可今天欺负得已经太过了……最终,乔穆尧摸了摸乐熙的发顶:“嗯。”
许是觉得太过生硬了,乔穆尧又吩咐道:“去几案上把发带拿回来,再拿犀角篦子来,我重新帮你束发。”
乐熙不敢耽搁,垂着头就去,经过这回,他再也不敢忘记私下里要唤穆尧了,然而乔穆尧眸色莫测,已经开始思索“夫君”二字的可行性。
乔穆尧看着乐熙俯身去够发带和篦子,纤细的腰肢被玉带勾勒出一个惊人的弧度,鸦黑的青丝如瀑般披在肩头。
等乐熙低着头,把东西递过来,乔穆尧接过,按着乐熙的肩,颇为强硬地让他转了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