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素净的衣裳,头上插着一支半新不旧的簪子,正坐在罗汉床上,神色淡然。
“侧妃刘氏接旨!”
刘氏恭敬地跪下领旨。
福顺展开明黄色的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侧妃刘氏,荣亲王生母,特晋封为嫔,封号静,赐居静心殿。钦此!”
当听到“静嫔”和“静心殿”几个字,刘氏的脸色骤变,再也无法维持之前的平静,神色恍惚,再也跪不住,重重跌坐在地。
“静嫔……静心殿……”她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苦涩和绝望。
她筹谋多年,费尽心机,到头来,却只得了一个嫔,一个“静”字。
静心殿,静心,这岂不是陛下在暗示她要静心修身,不要再有非分之想……
刘氏心中一片苦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福顺将圣旨递到刘氏面前,皮笑肉不笑道:“静嫔娘娘,您接旨吧!”
刘氏颤抖着手接过圣旨,泪水无声地滑落。
福顺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畅快,“静嫔娘娘,您先莫急着哭,陛下有还有话让奴才转达。”
他清了清嗓子,居高临下道:“陛下说,封您为嫔,还看在早逝的荣亲王和四皇子面子上,陛下要您好自为之。”
刘氏抬起头,狠狠地瞪着福顺那张幸灾乐祸的脸。
福顺却毫不在意,他笑了笑,继续说道:“哦对了!您恐怕还不知道吧?陛下已经追封大皇子为荣亲王了。您这做娘亲的,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
刘氏闻言一怔,随后泪如雨下。
“安儿,我的安儿……”
她低声啜泣着,心中充满了悔恨与悲痛。
如果当初她没有被野心冲昏头脑,没有做出截杀福禄的糊涂事,或许安儿就不会死,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无法挽回了……
福顺看着刘氏一副失魂落魄、痛不欲生的模样,心中一阵快意。他继续添油加醋道:“静嫔娘娘,奴才还忘了说,苏侧妃被册封为珍贵妃,孙夫人被册封为定妃,王妃娘娘被册封为安妃。您看,就您独一份,是嫔。唉,您说您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难受呢?!”
昔日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太监,如今也敢对自己冷嘲热讽,一时间刘氏又惊又怒。
愤怒冲散了她的理智,她猛然抬起头,狠厉地瞪着福顺,恨声喝道:“闭嘴!你胡说八道什么?!”
福顺撇了撇嘴,毫不畏惧地与刘氏对视。
“奴才怎么敢胡说呢,奴才说的都是实话,您若不信,大可以问问其他人,奴才可从来不撒谎。”
他顿了顿,又道:“静嫔娘娘,奴才贴身在陛下身边伺候,别的不敢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您在如今在陛下心中,恐怕连孙夫人——哦不现在应该叫定妃娘娘了——都不如呢!”
刘氏闻言,浑身剧震。
她紧咬着唇,怒目圆睁地瞪着福顺,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她竟然连那个贱人孙氏都不如了?!
当年就是因为孙氏那个贱人陛下才冷落她的!如今那个贱人却成了定妃、骑到了她的头上!
刘氏心中涌出强烈的不甘,愤怒、怨恨等各种复杂情绪交织,最终化作滔天的妒火,烧得她五脏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