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在一个地方摆摊子,何珍馐所收获的熟客越来越多,人气越攒越少。
她刚说完便得到了何家人异常激烈的同意。
“二娘这个法子好咱们的灌汤包要是拉去更热闹的大街去卖,肯定能赚更多钱”
“东水门集市到底太偏了,都偏到城门口了”何翁翁皱眉说。以前何家穷,交不起摊租费才没考虑去城中心摆摊,如今他们能交得起这笔费用了。
不去东水门集市摆摊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大家每天可以多睡一个时辰。何珍馐这个法子得到了全家人全票的赞成。
她将何家的人员做了以下调整她、大姐、爹爹阿娘一组去州桥街叫卖;二叔、二婶、三娘在东水门老地方摆摊;大哥、二哥、何翁翁则带春饼沿街叫卖,奶奶留在家中照料、做三餐饭食,她年事已高,身子骨不如何翁翁硬朗,经受不住摆摊的苦。
东水门那边已经做出了口碑,攒下了一些熟客,交给二叔一家摆难度也不大。
何珍馐这么一调整,全家人的志气更是高涨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在他们心中帮着家里摆摊、参与进家里的生意,比在外面给人打工不知强多少倍
大家早早地吃了暮食,洗漱睡下。次日三更不到个个精神活虎地起来干活,仿佛浑身充满了力气,怎么使力气都不嫌浪费。
何珍馐按春饼图谱记载的方子,增加了肉沫。荤食的加入,让春饼的滋味更有层次感。荤春饼三文一个,素春饼一文一个。
她照旧不忘薅羊毛,认真地叮嘱两位哥哥“若是客人吃完之后觉得不错,当面夸赞了咱们家的春饼,荤春饼便只收两文。”
五更,汴京城还陷在香甜的梦想中,何家人已经吃完朝食、精神奕奕地推着餐车出门了。
何珍馐来到了传说中的“州桥夜市”,因为身负重债的缘故,她每天游走在家和摊子两点一线之中,穿来这里好些时日也没有逛过汴京。今日一看,鼎鼎大名的汴京果然繁华。
哥哥们和翁翁将要在这附近叫卖春饼,何翁翁走到其中一家,感慨道“以前这些都是咱们家的铺子。”
何珍馐看向那些彩饰朱漆的食肆,心中不由地赞叹一声。这间铺子年租金没有三位数绝对拿不下来。
其他几个人俱是沉默地看祖父。
何翁翁说完,便觉得这句话不妥当,不再提它。它就像一个赌徒看着曾经输掉的金银珠宝,指着它们炫耀地说那曾经也是我的,自己得得意洋洋,别人却觉得讽刺。
何珍馐笑眯眯地说“有祖师爷在,它们总有一天得回来”
她这句话给大家狠狠地打了一口气,何嘉仁笑着说“二娘说得没错”
“翁翁,总有一天我们会把它赎回来”何嘉信笃定地道。
他们在此分开,何珍馐协同爹娘、姐姐卖灌汤包,哥哥与何翁翁到处沿街叫卖。
有个客人惊喜地说道“二娘子,你竟来到这摆摊了我正准备去东水门”
何珍馐看着迎面走来的人,越看越眼熟。一时之间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沮丧。
换了地图第一单竟然还是给熟人做生意
熟客儒生问“今日包子仍是八折吗,我可准备好了一肚子真心的赞美。”
她温温地微笑,“自然,无论何时何地,客人真心的赞美于二娘来说都是价值千金。”
这张甜蜜嘴配着那温温柔柔的语调,简直要把年轻的儒生闹脸红了。
何记特有的真心赞美又热热闹闹地吹起来了,买灌汤包十文钱都不嫌贵,便宜了两文客人反倒觉得是拣了大便宜,像是不用花钱买汤包似的。
“吾甚心悦此灌汤包,私以为它是天下第一”
“二娘汤包甚美,乃吾之言所不能溢美也”
“何二娘子,你家的汤包也太好吃了吧,好吃还不贵,肉还放了那么多好实在”
路上来买朝食的行人,第一次在州桥街看到这家灌汤包摊子,又看到小摊前的客人一个劲地在夸赞包子,俱是好奇地停了下来。
汤包的模样和吃法很新奇,客人们陶醉地吮吸包子的模样直把路人看愣了。灌汤包在他们的观望之中,渐渐卖光。路人这时终于反应过来要去排队
何美馔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样的场景,整个人都是懵的,连干活都是手忙脚乱。油纸包得客人都忍不住催促,好在她做惯了活,熟悉之后很快变得手脚麻利。
何珍馐抽空休息之余,现人气一栏在疯狂地涨,同她第一天卖春饼时候的增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快。
她很高兴,这个思路果然没错假如一批羊渐渐薅不动了,那就换一批薅,晌午没过完她积赞的真心赞美已经过了一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