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袖中的手一紧,后背窜起一阵凉意,刚刚壮起来的胆子瞬间没了。
她小声的道:“侯爷。”
凌骁走到她的跟前,站定,如同一座大山压迫在她眼前。
他盯着她,一双漆眸神色莫辨:“姜月瑶,你胆子见长啊。”
他第一次叫她全名。
月瑶心惊肉跳,脸色都紧绷起来,咽了咽口水:“没。”
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笑着道:“侯爷,笄礼要开始了,要不入殿内观礼吧。”
月瑶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忙不迭的站起来:“那我们快进去看看。”
她对上凌骁微凉的眸子,有些讪讪的:“晚了公主该不高兴了。”
凌骁睨着她,这会儿又知道怕了?
方才挑衅他的时候不还挺有胆色的?
总有人说姜月瑶老实,说她性子柔顺,可他却觉得她再狡猾不过,稍有空子便想着得寸进尺,若风向不对立马逃的比谁都快。
这会儿他凉飕飕的盯着她,她便眼巴巴的看着他,比谁都无辜。
分明知道她心里的那点算计,可看着她这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他又恼不起来。
那小太监都感觉到这气氛的压抑,当即屏气不敢出声了,早知道他就不来通知了。
片刻,凌骁终于放过了她:“去吧。”
月瑶如蒙大赦,立即跟着那小太监匆匆进殿内了。
凌骁睨一眼她的背影,冷哼一声。
“哎我没来迟吧?及笄礼开始没有?”季淮竹急匆匆赶到。
凌骁目光还追着月瑶的背影,语气冷淡:“还没。”
“那就好,这要是迟了,回头那公主不又有的念?”
他们都是在幽州就相识的,谁不知道怀宁公主那脾气。
凌骁看到月瑶已经进了内殿,这才收回了视线,随意的问:“你怎么才来?”
“我今儿一早就打算进宫来了,但又听说有批字画到了,我想着给语君顺道捎来,她一直惦记着墨白的这幅画,我就多等了一会儿。”
季淮竹说着,又四处张望了一眼:“你看到语君没有?”
凌骁懒得管:“没有。”
季淮竹却突然眼睛一亮:“哎,她在那!”
然后兴冲冲的绕过花树走过去。
谁知才走到附近,便忽然听到花树后的人说话声。
“如今你这婚事也该定下了,你爹倒是不急着你嫁人,但好歹先定了亲,否则这燕京城的好男儿回头都被抢光了。”
说话的是秦夫人,身着华服却十分利落。
而立在她跟前的姑娘,一身湖蓝色刺绣妆花裙,容貌清丽,眉眼间更添几分英气,此时低垂着眉眼,始终没说话。
秦夫人语重心长:“我听说凌侯近来退了陈家的那门亲,我看咱家也未尝不可争取一下,娘也是看了一圈,这燕京城最称心的儿郎还得是凌侯。”
秦语君紧抿着唇:“凌侯如今在朝中炙手可热,满燕京的名门贵女都盯着,他陈相之女都看不上,我又如何能入他的眼?”
“那咱们家毕竟和凌侯是旧识,咱们在幽州时……”
“娘,我和凌侯都没怎么说过话。”
秦夫人皱了皱眉,又突然想起一个来:“那季家的那小子呢?季淮竹,他你总熟吧,从前我总觉得他没个正形的,现在在燕京城搜罗了一圈,发现一堆一堆的纨绔子弟,他好歹还能干点实事儿。”
秦夫人越说越兴奋:“而且他对你也不错,我们两家又相熟,季家家风正派,知根知底的,倒不如就此定下这婚事,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