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衣這般聰慧的人,若想不露破綻,大可以直接拆穿,問他為何去殺雞取魂,還採買大量家禽。
如此一來,就能排除她知曉寄魂的事情。
但她沒有,她選擇幫著他一起隱瞞。
或者說,她的第一反應,是幫他一起隱瞞。
不想他迫於無奈的編造謊話。
不願他為這些怪異行為感到難堪。
燕瀾鬆開了她,目光依舊冷然:「你得知了我族的隱秘,不怕我殺了你?」
姜拂衣當時怕,現在毫不擔心,笑道:「我族?我如今難道不是萬象巫的聖女?而且你殺了我,你要怎樣和你爹交代?不就是秘密嗎,誰還沒有秘密了,你那能被一眼看穿的秘密,在我這裡,根本不值一提,信不信我隨隨便便講出十個八個給你聽?」
燕瀾:「……」
姜拂衣手腕疼的厲害,先是被勒出紅痕,又是被抓出指印。
她「嘶」了口氣,轉身走去窗口處的長椅坐下,不去看燕瀾:「大哥,我出山只為尋父,替母親討個說法,旁人一切,與我無關,我也毫無興。我會擔心你,顧念著你,並不是我人好,是為報你爹的恩情。他還我娘的因果,而我在還他的因果。」
過了一會兒。
燕瀾悄無聲息的走過來,小心放下一瓶藥:「對不起,是我無禮了。」
姜拂衣表情淡淡,不搭理他。
燕瀾好沒意思的原地佇立一會兒,本想離開,都快摸到門栓了,又拐回來。
燕瀾在長椅另一側坐下,與姜拂衣隔著一尺的距離:「阿拂,方才我又險些控制不住自己,你就當我是走火入魔,不要和我計較。」
姜拂衣蹙眉,看向他輪廓分明的側臉:「走火入魔?」
燕瀾注視著前方桌面上的茶盞,猶豫著道:「我會做這些荒唐事,是因為寄魂無法完全寄生我,它啃噬不了我的魂魄之力。」
姜拂衣知道:「是誰將寄魂給你的?你沒問寄信回萬象巫問問原因?
燕瀾沉默許久:「我不敢。」
「什麼叫不敢?」姜拂衣不解其意。
她側身而坐,手臂搭載窗台欄杆上,正面對著他。
燕瀾垂眸沉吟,父親會教姜拂衣傀儡術,應是已經知道她的秘密,不怕她說出去。
二十年前,燕瀾的母親之所以會點天燈,是因為有個強大的怪物,從世間某個縫隙,脫離了五濁惡世。
它進入人間,不知潛藏在何處,將會給人間帶來一場浩劫。
經過與神溝通之後,這場危機便被他母親給解除了。
至於怎樣解除的,燕瀾並不知道。
他才剛剛出生,母親就因為靈力耗盡香消玉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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