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县长儿子,离家出走,对老爷不闻不问,家里的事也不管,如今老爷走了,你倒是回来争家产。”
“我一个和老爷没有血缘关系的,我照顾他那么多年,跟着他吃苦,好不容易毒死他,想着可以享福,没想到被你搞毁了。”
方辛夷被这些话噎住。
当年他离家出走,不仅是因为颜面扫地,还因为他不能生,没有后代,还不如一走了之,让方氏给方家传宗接代。
哪知道爹上了年纪也不行了……
方氏这些年都没有生育。
方辛夷动了恻隐之心,询问道:“少卿大人,按照律法,他们应当如何处置?”
沐渊让潘冬解释。
“方氏不守妇道,浸猪笼七天,管家不守奴道,杖毙处理。”
“他们二人下毒残害朝堂命官,按律当斩。”
方辛夷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沐渊冷冰冰地说:“方公子私自离家出走,不守孝道,按律五年内不得参与朝堂考试,不得入朝为官。”
大晟的守孝期一般是三年。
这期间不能婚丧嫁娶,不能喝酒娱乐,不能食鱼肉,更不能同房。
“方县长为官清正,得百姓爱戴,圣上赐的棺椁和墓碑会在县长下葬日送到贵府。”
“新县长届时会一同抵达。”
“潘冬将方氏浸猪笼,王春杖责管家五十下,明日午时将他们斩示众,药童知法犯法,关大牢五年,仵作革除身份,举家流放边境。”
沐渊一声令下,潘冬和王春麻利地把人带走。
其余人等也被遣散,参与此事的多多少少挨罚了。
方辛夷愣在原地,奶娘碰了下他,示意他道谢。
“多谢少卿大人替父亲正名。”
“谢过少卿大人,老爷泉下有知定会安心。”
“嗯。”沐渊一脸疲惫,揉了揉太阳穴,站起来就要走。
方辛夷挽留道:“少卿大人若不嫌弃寒舍,可在此留宿。”
“嗯。”
“小萍去给大人准备房间。”
“奴婢这就去!”
沐渊看了眼临风,走了出去。
“奶娘,你到我院里的偏殿歇着,我还有事,改日再与你叙旧。”
“少爷,老奴不困,我去给老爷烧纸钱。”
奶娘说着就走了。
“先生大恩大德,辛夷没齿难忘,您要的石龙草,我已经准备好,就在我房间,我这就去拿给你。”
离开的沐渊走了回来。
他试探地问:“临风?”
终于能和沐渊说话的临风,笑得很甜。
“沐大哥,好久不见!”
“嗯,他们在书院过得如何?”沐渊问。
他们指的正是沐叶与沐竹,他的两个弟弟。
“叶哥和竹哥一切都好,我能逃出书院多亏了他们帮我,沐大哥若是思念他们,可以写信,竹哥总念叨你呢!”
“嗯。”
沐渊的回应依旧冷淡,眉眼间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我爹他……”临风沮丧道。
“抱歉,我出来时,伯父还没事,并不清楚他的现状。”
临风陷入了悲伤。
向来沉默寡言,不懂安慰的沐渊,抿了抿嘴道:“皇上不会害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