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敏又问蔡可宁:“小丁有没有编制啊?”
蔡可宁:“辅警吧,除了年纪大一点那个是民警,其他都辅警。”
“哦。”吴敏沉思,“没编制是那个了点,但其他条件还是蛮匹配的。你看,年纪嘛俩都00后,一样大。长相呢,男才女貌的。身高也很合适啊。”
“小蔡,你说是不是?”
“额”蔡可宁不知道该怎么说,“主要还得看我们佳丽的意思吧。”
“吴老师,”彭佳丽接着道,“我跟他连话都没讲过几句。”
“那也可以了解了解呀。”吴敏继续玩笑,“你还年轻,玩玩男人又不吃亏。”
“你说呢小蔡?”
蔡可宁又被cue,只能附和说:“是啊。”
她看向彭佳丽:“你还小呢,谈个恋爱玩玩也不吃亏哈。”
“蔡可宁!”彭佳丽一把揪住蔡可宁的手腕,指着她对吴敏说:“吴老师!可宁比我大三岁还没对象呢,你怎么不给她介绍个好的?”
“哎哎哎!”蔡可宁举双手,“我,那个,我先声明,我不婚主义,对男的没兴趣啊。”
彭佳丽:“没兴趣?我上次问你谈没谈过恋爱你还说你谈过!你现在就没兴趣了?”
蔡可宁:“我谈过不是很正常?”
“那我上次问你怎么不找对象你还说你找不到没办法。”
“蔡可宁!你诡计多端!”
蔡可宁:“什么啊?”
“哈哈哈。”吴敏笑着打断两人,“小蔡的事我记着了,有好男生一定给你介绍!”
蔡可宁一脸无奈:“吴老师”
几人谈笑间,蔡可宁听见裴微非常轻微的清嗓子的声音,她很敏锐地察觉到裴微现在不高兴,她在用这种隐秘的方式表达不悦。
裴微一向言之有物,四人同处一间办公室,往往是吴敏和彭佳丽说,蔡可宁和裴微听。其实蔡可宁在性格上也能说,以前谈恋爱往往也是蔡可宁说,她说事像倒豆子,黏着裴微一倒一箩筐。
但碍于跟裴微现在尴尬的关系,蔡可宁也不说了,有时是吴敏找蔡可宁说,吐槽些隔离点的破事,有时是彭佳丽拉着蔡可宁说,聊些八卦或日常,蔡可宁就成了个交汇点。
裴微脱离于她们这个圈子之外,基本只参与工作上的事,就像吃饭,她们几个闲话笑谈,裴微只会在一边礼貌性聆听。但她虽然只是个听众,却不让人觉得被边缘化,蔡可宁想,或许是裴微出众的容貌和那冷冷清清的气质,令她不需开口就足够吸引旁人的目光。
彭佳丽和吴敏还处于当下的玩笑状态,但蔡可宁及时收敛了表情,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裴微不高兴了。但她总不能自作多情地想,是吴敏要给她介绍对象才令裴微不快的吧?
蔡可宁的心跟着裴微揪在了一起,她低头吃了口白饭,咽下去的那刻岔了气,开始剧烈咳嗽。
彭佳丽帮忙拍蔡可宁的背,边拍边笑:“怎么了啊吃个饭都呛着。”
蔡可宁捂着脸,两只耳朵咳得通红。
裴微放下盒饭,皱着眉看蔡可宁咳嗽,起身拿一次性杯去接了杯水,放蔡可宁跟前。
彭佳丽顺势拿起杯子:“来来来,喝点水缓缓。”
省里来督查的前一天晚上,蔡可宁没睡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台账和监控,她睡意全无,看了眼表,已经一点多了,干脆爬起来再把桌上整理好的台账翻了一遍。
这些天几个隔离点都在互通有无,有个同事说前几天局里来督查,查出台账上有几个签名漏签的问题,就非说她的台账是临时补的。
各个点都有本难念的经。她们汉庭是保洁总爱偷奸耍滑,前两天刚换了一批,所以蔡可宁不放心监控。有的点的保洁是关系户,工作人员说不得的。还有的点团队关系不和谐,遇事总爱推活甩锅。
蔡可宁将台账放到一边,撑着脑袋想监控。工作怎么做是一回事,应付检查是另一回事。
想了会儿,蔡可宁觉得不放心,想着直接去一楼消控室看一遍更好。
开门的剎那,对面也恰巧开了门,蔡可宁一怔,握着门把的手不自觉收紧。
她与裴微对视,裴微只穿了件深色睡裙,两条纤细的吊带更衬得她胸前肌肤洁白如玉。蔡可宁不太自然地掠过视线,转而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那要她怎么办呢?总不能扭头回房。她不做这样小家子气的事情。
蔡可宁轻轻将门掩上,裴微也将门掩上。
从前裴微也极少穿这样带点性感风的睡衣,通常也是常规款,除了有时候晚上那什么。蔡可宁不好意思去看裴微裸露的肌肤,也不敢看她的眼睛。她有点紧张,张了张嘴不知道口中的话该怎么说,就看了眼走廊处的摄像头。
裴微将手里搭着的那件睡袍披上,先开口道:“睡不着吗?”
蔡可宁点头。她率先朝走廊靠电梯的那头走去,紧接着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们这边的地胶没有铺平,鞋底与地胶的摩擦声响像一个个节拍,打在蔡可宁心上。
裴微就在她身后。
转眼到了尽头,尽头是面窗,右手侧拐个弯是电梯,蔡可宁脚步一顿,最终在窗口驻足,背后的脚步声也停了。
天上的月亮依旧又大又圆,窗外路灯点点,底下树影摩挲。沉静如水的夜晚,微风吹拂,清脆的沙沙声扑面而来。
“有点紧张?”裴微的声音在背后。
如果是吴敏问她,或是彭佳丽问她,她一定会说还好,或者也没有。但裴微问她,蔡可宁就说了句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