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垂,不敢多言。
“重新给微微准备位置,碗筷,”6廷镇说,“快去。”
张妈忙不迭离开,高坐在主位上的6老板终于叹气“廷镇,微微她已经”
触及到儿子视线,6老板又生生将话语吞入腹中,转了个弯“张妈是家中老人了,你冲她什么脾气。”
“越是年纪大,越不该倚老卖老,”6廷镇夹了一块乳鸽肉,“早该清理清理这个家了,一点也不懂规矩。”
“是该找个人过来打理,”6老板颔认可,试探着问,“你看夏明仪”
“如果你不想提醒我是谁间接害死微微,”6廷镇放下筷子,“那便不要说。”
6老板默然。
“如果不是你和夏诚明做局骗我,如果不是你送微微去新山,”6廷镇看着他,“当然,也有我的责任,如果我没有逼她、吓她、恐吓她,她现在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和我们一块儿吃饭,聊天。”
他缓慢地说“我们都是杀人凶手。”
6老板不语,良久,他轻轻抬手“吃饭,先吃饭。”
张妈重新拿了新的碗筷过来,摆在之前微微常坐的位置。年夜饭吃得萧索无味,结束之后,司机送6廷镇回家,但6廷镇却叫司机开车,去买咖喱鱼丸。
大过年的,哪里还有档口开门6廷镇抽着烟,让老四和乌鸡、阿兰和大豹一块找,一群人终于找到尚开业的几家铺子,6廷镇只身下车,去买东西。
等待的过程中,司机小声问老四“先生这是怎么了”
“别乱打听,”老四斥责,“做好你该做的事,别的东西,一句也别问。”
这样斥责完,老四也愁,他依靠车站,看到乌鸡走来。
经上次之事,两人倒多了几份惺惺相惜。老四做手势询问,乌鸡摇摇头“还得一会儿,先生要店主亲自做。”
老四叹气,自言自语“什么时候才能忘”
乌鸡说“怕是忘不了。”
老四叼着一根烟抽,顺手给乌鸡递过去一根“这两天,先生还在和鬼佬那边联系,说是有个英国佬研究出来什么技术哎,叫什么比对技术还是什么东西,就是拔你根头,再拔我根头,一化验,就能知你是不是我亲生儿子。”
乌鸡骂他“刁你。”
老四笑了笑,香烟进肺,冷不丁想到章之微,笑不出了,闷头抽烟“先生还是不肯接受现实。”
乌鸡说“我也是。”
乌鸡猛吸一口,单只手捏着烟,弹弹烟灰“别说先生,我最近常做梦,也梦见微微她一个人站在一群印尼仔中间,哭着叫救命。”
老四说“别提这事。”
乌鸡默然。
这种惨烈而令人绝望、痛惜的事情,是6廷镇的禁区。
“不过说起来也怪,”老四自言自语,“大过年的,又是这时候,先生买鱼丸做什么他怎么想吃这东西”
话音未落,瞧见6廷镇缓步出门,煞时收声。
两份鱼丸,一碗云吞面,6廷镇连店主的碗也端走,冒着热气,浓重的咖喱味道。辣椒、茴香、肉桂、生姜6廷镇上了车,告诉司机“去看微微。”
微微葬在安静的山上。
6廷镇将云吞面放在冰凉的墓碑前,其他人远远地站着,没人过来打扰,只守护着这一片冷寂,让6廷镇和她单独聊天。
“微微,医生说,想要做dna比对,需要你带毛囊的头,”6廷镇坐在墓碑前,“幸好当时让张妈全部留着你用过的东西,也留了你出国前的头,不知道有没有用处。”
“我希望现在和我说话的人不是你,微微。”
修长的手指将热腾腾鱼丸放在墓碑前,冰冷的石头沾染6廷镇的体温,他仍旧将东西仔细摆好,将一双干净筷子放在云吞面上,6廷镇自己拿起另一双筷子“我知你不喜家中的年夜饭,也怨恨我,所以这么久,你一次也不来梦中见我。”
冷风明月光。
“但今天过年,阖家团圆,我给你带了你喜欢的鱼丸。”
“你现在有没有开心些”
6廷镇夹起鱼丸,微笑着说“新年快乐,微微。”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