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送到了门口,他还没有走,“开了门,我看你进去吧。”
我默默地掏出钥匙开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心出汗或是精神有些紧张,我对了几次钥匙孔都对不准。最后还是他伸手过来帮忙,这才开了门。
“我进去了,你也……路上小心。”我轻声说道,“晚安。”
他一手还搭在门把上,轻轻地一点头。只是,在我侧身准备进去的时候,他突然便抓我的胳膊。我吃了一惊,人还不及反应便被他往外带了一步。门却不轻不重地扣上,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静谧的深夜格外突兀。
林栩的胳膊看似纤细,可也很有力量。其实他已经比我高了许多,此时我竟不得不半仰起头看他。
他极缓慢地低下头,很认真地看着我,“你爱他吗?”
不过几天前,恰也有个男人用和他一般的神情看着我,无比认真地问我同样一个问题。不知为何,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孤勇。先前那个男人想要听到却被我含混糊弄过去的答案,此时我却毫不犹豫地对另一个男人说。
“是的,我爱他。”
他脸上的表情开始松动,从眉角开始,渐渐地以一种细碎的方式开始瓦解。林栩并不是个复杂的人,他的感情也很简单,因此他学不会彻底的隐藏。失望与伤感的情绪闪过他的眼睛,依稀能见到一丝被背叛的薄怒。
可,他最后还是平静的。
他微微颔首,声音细得几不可闻,“我想也是。”
我犹豫着想要解释,可又无从说起。只是在我踌躇的间隙,他的双手已搭在我肩膀上,人慢慢地就移了过来。他的脸近在咫尺,唇间吐出的灼热气息如同一股未知的风暴般卷了过来。
我知道要发生些什么,我也知道要发生的状态在正常情况下很不应该。我该推开他或是出声制止他,但不知为何我却没能这么做。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不得动弹。
可,就在他的唇要贴上我的时候,他自己定住了。这一定格,便是好几秒。我不知道在这几秒内他想了些什么,可我倒是庆幸他停下来了。
但是——摔桌,你丫能不能不来?!——但是就在这关键时刻,门却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炯啊……”
在‘啊’这一声响起的时候,我觉得嘴唇上微微地疼,像是被人咬了一口。事实上,他的确是用咬的。唇上的疼痛很快便褪去,只留下濡湿的沫痕。我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许的酸涩。
“最后的报复。”他挨着我耳朵,似是恶作剧得逞一般地示威,“晚安。”
“郝炯!这是怎么回事!”
门内的老郝和他媳妇,正怒气冲冲地对着我咆哮嘶吼。
门外的我,则对着通通通蹦下楼的小白兔的背影内牛满面。
这报复,太狠太到位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
小白兔,你好。
小白兔,再见。
郝炯,你惨了。
郝炯,你死了。
说真话的炯:
喜……喜欢…………
报复心燃烧的小白兔:
我要报复,报复你们,哼~!
咆~
林栩那给力的一吻给我带来很大的麻烦。
事后我费尽了唇舌和老郝还有他媳妇解释,那孩子是在国外长大的香蕉人,在礼节上很西化,所以他们看到的和他们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他们先是半信半疑,后来在知道了林栩的年纪后,这老俩口才没再继续胡想乱编下去。
我逃过一劫,不忘打电话和林戬诉苦。他哑着声音说得请他们出来吃个饭,也要认识一下。只是,这段时间他抽不出空来,只能找机会看看。
我很理解现在他的忙碌:虽然林老大临时撂挑子跑了,不过出于天生的商人习性,他在走前还是有把工作安排到位。林氏雇经理主管个个也都不是草包,即使是在老大跑路,老二联系不上的空窗期,还是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但,他们毕竟不是能做主的人。因此林戬一归位,便忙得脚不沾地。
我想起了秃头老板的感叹:你们是光看着老板赚钱,没看到老板工作时累得和狗似的模样。公司倒了,你们顶多失业,再找份工就行。可老板就直接是破产,一无所有咧。所以说,不卖命怎么行?
于是,我格外体谅他。
这次大概是我们认识以来分开最久的一次,连仅有的电话交流时间都少得可怜。直到圣诞节过后,他才有了些私人时间。不过该死的是他有时间了,我却开始忙碌了。年尾赶货冲关啊,加班到十一二点是家常便饭。虽然很累,可加班补贴很高。我算计着这么赶货,年终奖甚是可观,过年的时候可以先还一笔账给父母。
林戬对我的小算盘不以为然,“你给他们钱,他们未必会收。倒不如保重自己,身体垮了他们更操心。”
“我给归给,他们收不收又是另一回事了。”我把手机耳线接上,终于解放双手开始吃饭,“而且,我现在吃饱睡好,壮得和牛似的,哪会生病。”
“连着两周加班到晚上十点多,你调整得过来?不是吹嘘着说每天九点半雷打不动要上床睡觉的吗?”他像是在翻什么东西,沙拉沙拉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有,晚饭吃食堂的,能吃得好吗?”
“我习惯了,你还是多操心自己吧。”我叹了口气,“你哥还是没消息吗?”
“没有。”
听得出来他口气的郁闷,我安慰他说人总有想不开的时候,等他想开了自然就会回来。不过,虽然我嘴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希望林湛从此海角天涯逍遥自在。别说我不厚道,像咱这种死老百姓最喜欢的就是听明星绯闻看豪门八卦,而豪门八卦里最经久不衰的该便是灰姑娘。而林湛这次恰恰就是整了这么一出,不过呢结局稍稍改了一下。人家是王子娶了灰姑娘皆大欢喜,他是一声不吭地撂了挑子和灰姑娘一起手拖着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