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若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年世兰扶着皇帝坐下,一脸心疼的替他抚着后背。
"这么说来,岂不是当初害纯元皇后的凶手至今仍逍遥法外吗?甚至她还将手又伸到了后宫之中。"
曹琴默后怕似的抚着胸口,齐妃也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颂芝,你且将甄庶人平日所用的药材和食物记录都拿过来让太医瞧瞧,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周宁海,你带人将这里好好搜搜,有什么异常的都拿过来。"
宫人又动了起来,沈眉庄和曹琴默微微抬眸四目相对随即轻轻移开了视线。
不多时,颂芝捧着册子过来,太医先查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有一味杏仁用的多些,不过也不伤胎。
而周宁海拿过来的甄嬛吃剩的食物还有一块糕点和一盏刚煮好的杏仁茶。
章弥查看食物,感觉有些不同的气味但也不确定只能掰下来一点尝着。
而卫临拿着茶,嗅了嗅又轻抿一口,眼眸忽的亮了起来。
"皇上,这杏仁茶里放的不是杏仁,而是桃仁,桃仁善泄血滞,有较强的活血通经作用,孕妇是万万不可触碰的。"
"回皇上,这糕点似乎是加了芭蕉叶,芭蕉叶性寒,若是与桃仁同用便是伤胎利器,就算妇人勉强撑到生产之时,只怕会母子俱亡。"
杏仁茶,芭蕉叶,桃仁,这几个字在皇帝脑海里不停翻涌,纯元的笑脸,她悲伤的神色和皇后那张面容交织在一起,让皇帝头痛欲裂。
见情况这般,年世兰便带着皇帝出去坐在了正殿中,而沈眉庄和曹琴默则是处理接下来的事。
齐妃看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回了长春宫去。
景仁宫————————
夜半,皇后梳妆整齐的坐在了桌前,门被推开,月光落在皇后身上是独一份的宁静美好。
"皇上来了。"
皇帝一言不,坐在了榻上,门被关上,殿内又恢复昏暗,烛火在皇帝脸上跳动,隐在阴暗里一时也让人分辨不出他的神色。
皇后轻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跪在了皇帝面前,抬头看着他。
“皇上还来这景仁宫做什么?难道是来兴师问罪的?哦,是了,想来甄庶人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吧。
皇上啊皇上,你看着甄庶人那般可怜的模样,想的究竟是她还是臣妾的姐姐啊?”
皇帝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怒气。
“果然是你所为,从前的宛宛,如今的甄嬛都是你下的手,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
皇后笑了,笑容中却充满了苦涩,即使拼命忍耐泪水还是充满了眼眶。
“皇上不该反思自己吗?是了,皇上是天子,天子怎会有错,都是臣妾的错。
是臣妾不该相信皇上对臣妾许下的愿如此环,朝夕相见的誓言,是臣妾不该相信皇上会将臣妾请封为嫡福晋,是臣妾不该相信嫡母,让柔则来到府上,都是臣妾的错。
可若不是因为柔则,臣妾的弘晖又怎会因为没有得到救治在雨夜逝去,当时柔则有了身孕,皇上竞不顾臣妾丧子之痛,让臣妾去侍奉柔则。
皇上你可有半分将弘晖放在心里啊皇上。”
虽是句句认错,可句句却都是在指责皇帝言而无信,朝三暮四,为了一个女人就不管自己儿子的死活。
"你不过一个庶女,能成为朕的侧福晋已经是天大的恩赐,竟敢肖想福晋之位,真是无德无行。
何况是弘晖无福,所以长生天才将他带去,与宛宛又有何关系?要说也是你照顾不周。
而且是朕执意要娶纯元,是朕对她一见钟情,也是朕与她有了孩子,你为什么不恨朕!”
"臣妾是恨你,可从前臣妾要依附你而活,所以不敢恨你,可是如今臣妾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吗?"
皇后站起身,第一次不卑不亢的看着皇帝。
"其实你和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呢?都是庶出身份做了这大清的国主国母,可你的本性却没有改变。
爱新觉罗胤禛,你以为权力能让你掌控一切,却不知人心难测,你辜负了多少真情,终有一日,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哈哈哈哈哈!!!”
似是疯魔般,皇后怒目圆睁,悲愤交加,空荡的宫殿中回荡着皇后的话语,像极了绝望的呐喊。
"我诅咒你,永失所爱,遭受无尽的背叛,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