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窈在一旁听着,都觉得这借口实在敷衍。
可崔韶竟半句都没多问,隔门问候过,真依言离开了。
萧窈:“……令弟可真是乖巧听话。”
崔循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稍待片刻,吩咐松风送她回宴厅。
松风一看,便知这是那日幽篁居见过的公主。
但他性情比柏月稳重些,没敢多看,也一个字都没多问,只在前为她引路。
萧窈回去时半点没敢耽搁,还随着松风抄了近路,将将赶在筵席开始时回到宴厅。
满堂宾客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各式各样。
阳羡长公主打破了厅中微妙的宁静,同崔夫人笑道:“我先前便说,她贪玩得厉害,如今夫人算是见着了。”
崔夫人笑得温柔,正要客套两句,将此事给揭过去,却有一打扮雍容华贵的妇人抢先一步开了口。
“公主姗姗来迟,寒冬腊月在外耗了这么久,想必定是寻到玉髓了。”妇人笑道,“也叫我们看看,是哪只小兽?”
萧窈循声看去,虽不认得她,但见她身侧的王滢,便知这应当是王氏的人。
崔夫人微怔,只是此时没有帮着推脱的道理,只得也看向萧窈。
崔循给她镇纸时,萧窈并没十分在意,只觉无可无不可。
眼下被三言两语架在这里,才真切意识到,原来那套说辞纵然在大多人面前都说得过去,却不足以应付有心之人。
“有劳记挂。”萧窈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从袖袋中取出那只镇纸,托在掌心,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崔夫人食案前,“费了些功夫寻得一只,夫人看看可是那玉髓?”
崔夫人怔了怔,方才道:“正是。”
说着,又神色自若地吩咐侍女:“将备好的彩头,送公主一份。”
萧斐勾了勾唇:“既如此,也别再耽搁,还是开席吧。”
崔夫人笑道:“正是。”
自始至终,崔夫人带萧窈的态度都很好,纵使有心之人也不会不识时务,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
就连在座的女郎们,态度也不似从前在王家那般冷淡。
觥筹交错间,也会玩笑两句。
萧窈并不在意她们态度如何,但瞥见王滢面色不佳,自己便高兴,多饮了两杯酒。
众人皆知崔夫人身体不佳,并未过多打扰,宴罢便陆续离去。
南雁轻声道:“劳累半日,夫人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崔夫人却并没应,披了大氅,扶着她一路往望舒山房去。
“夫人若是想见长公子,何不令人请他前来?”南雁不解,劝道,“再或者,叫个轿子来,送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