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循道:“方才见你为晏游失魂落魄,我便想知道,若有朝一日我亦……”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了嘴。
柔软的手覆在唇上,萧窈瞪了他一眼,凶道:“能不能想点好的?”
虽说她从前是有过利用崔循的心思,但他也不至于连这种事情都要“攀比”。
她原本满腔愁绪,像是缺水蔫吧的草叶,如今倒是又有些活力。
崔循拉下她的手,话锋一转道:“你心中应该明白才对,无论遣谁接手湘州,胜算都不会有我大。”
这话换作旁人来说,是不知天高地厚。但由崔循说出口,谁也不会质疑。
萧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只觉自己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心跳仿佛又快了不少。
“陈恕心机深沉,为人狡诈,不曾与他打过交道的,难免会如晏游这般被算计。”
“何况荆州还有桓大将军在观望着。”
“他虽碍于建邺家眷,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但若萧诲占据上风,只怕也会想要分一杯羹,届时只会更麻烦。”崔循同她条分缕析,“故而最好从一开始,便奠定胜势。”
道理的确如此,他说得半点没错。
可萧窈还是没法拿定主意。
若是两人才成亲那会儿,遇着此事,她不会如眼下这般挣扎为难,兴许还会想方设法,哄崔循应下才好。
终究是有不同了。
只是她整日被政务牵绊着,忙得厉害,无暇细想这些,到如今方才后知后觉。
萧窈的纠结与犹豫,落在崔循眼中,悉数成了笑意。
他为人自持,无论喜怒,都会有意收敛情绪,少有这般外露的时候。
清隽的样貌更添三分侬丽。
萧窈舔了舔泛干的下唇,想起来自己这大半日还未饮过水,指尖才触及案上的瓷盏,就被崔循攥着手腕捉了回来。
萧窈疑惑:“做什么?”
崔循未答,不疾不徐饮了口茶水,复又轻轻托起她下颌,借着亲吻喂给她。
萧窈猝不及防,咽了一半,有温热的茶水从唇齿间溢出。
崔循却未就此退开,吻得愈深,直至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才终于分开些:“此去湘州,不知要耗上多久才能再见。”
耳鬓厮磨所带来的慰藉转瞬即逝。
萧窈伏在他怀中,将自己手中能调用的人脉又过了一遍,试图再想出旁的破局之法来。
崔循看出她在琢磨什么。慢条斯理抚过萧窈的脊骨,似安抚,又似撩拨。
“卿卿,我是你手中最为锋利的兵刃。”
“你合该用我才对。”
如崔循所言,管越溪的布置没能拖延几日。
江夏王本就耗尽耐性,有意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