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葭眨了下眼:“叫习惯了…”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俞霭无奈地叹息。
陈葭观察他的神色,应该没生气。她松了口气,改说:“我今天就请你吃饭吧,谢谢你请我听音乐会,俞、学、长。”
俞霭目光如雨后云雾下泄露的两道灿阳,他定定凝视她,朗声:“好啊。”
有时候就是那么巧,在同个屋檐下都见不了几面的陈广白,竟然也在这个餐馆用餐。
大概是为了迎合春节氛围,餐厅原本清新自然的粉蓝配色墙上挂了不少中国结,半面墙大的生态鱼缸被迫印上绚烂的红,显得不伦不类。
而坐在鱼缸边上的陈广白,他的姿态与神情,比墙面的中国结更格格不入。完全不像来用餐的,怕是鱼缸里的观赏鱼都比他有人情味,陈葭腹诽。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体格健壮,背影熊厚,瞧着有些熟悉。
俞霭把菜单先行推给她:“你先点。”
陈葭收回视线,心不在焉地翻阅着,点了几道招牌又推给他说:“不要客气。”
店内人多口杂,陈葭静心也听不到陈广白那边在讲什么。入耳的皆是周边杯盘碰撞、调言笑闹的声响,陈葭呼了一口气,端起杯子喝水,借此用余光偷瞄。
陈广白神情依旧清冷,眉眼几不见波动,只偶尔动一下唇,而他对面的男人肢体语言不少,好像情绪很激亢。
仿佛被感应到,陈广白目光忽然往她的方向瞥来。陈葭忙低头,借俞霭的身型挡住自己。
俞霭奇怪地睨她一眼:“怎么了吗?东西掉了?”
“没。”
“嗯。”俞霭把菜单递给路过的服务员,服务员接过站在一旁用笔一一确认,陈葭不禁借她的身体继续偷窥。
哪知道被陈广白逮了个正着。
陈葭脑子一嗡,脸上起了红晕,别别扭扭地调转视线。下一秒又转回去,陈广白已经撇开眼了。
俞霭总算发现不对劲,顺着她目光转头找寻她的焦点,眺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只好回身问她:“看到熟人了吗?”
“啊?”陈葭猛得缩回视线,支支吾吾道,“没有,看错了。”
服务员确认完后离开,过了会儿把小票送来,钉在菜单页上搁至他们的桌角。
为了掩盖心虚,陈葭拿过来扫了眼,挺长一条,共计372元。
俞霭善意地开玩笑:“是不是后悔请我吃饭了?”
陈葭忙摆手装阔绰小霸王:“诶,小意思啦。”
俞霭失笑,眸光脉脉,陈葭也跟着笑起来。笑了会儿视线又溜走,一晃眼,陈广白居然不见了,她蓦地转头去看店内的落地窗,窗外天气阴沉,行人步履匆匆,并不见陈广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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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广白接到干孝天的电话有短暂的错愕,皱了下眉:“干孝天?”
干孝天“啧”了下,不怀好意地讽刺:“原来贵人不见得多忘事啊。”
陈广白无心于他交谈,丝毫不在意他来电意图,没有回应便撂了电话。
干孝天气得摔了手边一打的啤酒瓶,咬牙切齿地发过去一条短信:我手上有好东西,有没有兴趣看看?
他狡诈地舔了下牙,不信陈广白不来。
遂眯着眼编辑地点,把酒店对面的餐厅名输入,发送。
陈广白果然来了,干孝天坐在餐厅位置上阴测测地笑起来。目光随他入座,干孝天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人模狗样的畜生,爱玩阴的,他就陪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