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大魔对面的青年已经等了很久了,大魔低下头,又看了眼他的手相,然后说:“你这不大好。”
逐晨正要离开,闻言停了下来。
青年因他一句话陷入强烈的惊恐不安,追问道:“大师,我的命不好吗?”
大魔不答,只问:“近来是不是浑身乏力,时常反胃?”
青年点头,补充说:“我有时夜里醒来,身体疲惫又无法动弹,像是身上压了座大山似的。”
大魔又问:“是否腹胀胸痛,视线发花?”
青年:“不错!我有时还觉得有人在我耳边吹冷风,夜半掐我的肩膀,喊我名字。近日劳作时,总是恍惚失手,一些原先还能搬得动的东西,都变沉了不少!”
这真是越说越玄幻了,逐晨往前一步,一手搭在他的肩上。
青年当即大叫:“你看你看,现在就有!”
围观众人顿时哄笑,紧张的氛围一扫而空。
青年回过头,见到是她,虚脱地叹了口气,闭着眼睛道:“仙君,你
不要吓我!我还以为青tian白日地见鬼了呢!”
附近的百姓忍不住帮他问道:“大师,他真是见鬼了吗?朝闻还有鬼?”
大魔提起一旁的笔说:“这世上哪里来的鬼?他这是肝不好。我给他开几贴药,抓了吃吃看。晚上不要熬夜了。”
青年问:“那有人抓我的肩呢?我说的可是真的!”
大魔头也不抬地说:“夜里休息记得关窗。你眼白都泛黄了,没想过去看大夫?”
青年臊道:“……我当是一直睡不着给闹的。”
逐晨:“……”
真是个科学与玄学结合到极致的人才。
逐晨问:“大魔,原来你还会看病啊?”
大魔:“我不是说了?除了不能打,别的技艺我都还算可以。”
这竟不是推脱之词?
逐晨大喜,这下难道连坐班医生都要有了?
“那你不如在朝闻做大夫,我给你开工钱?”逐晨大笑着说,“或是,你能帮我教两个学徒出来吗?平日你想去哪里都无碍,只要抽个时间给他们看看就好。朝闻的百姓不多的,余渊城里也有自己的大夫,应当不会繁累。”
大魔对做大夫可没什么兴趣,他笑指面前的座位说:“逐晨道友,我还未谢过你哩,不如我认真给你算上一卦?”
“好。”逐晨一扯裙摆,痛快在他面前坐下,单手撑在桌上,豪气问道,“道友能算什么?”
大魔说:“我可以寻物、问人、解惑。前程往事,都能探寻一点
。”
不就是圆光术吗?逐晨得意道:“我也会。我还可以猜你心中所想。”
大魔笑道:“好,你这样说我便懂了。”
大魔整理了下桌上的东西,问道:“掷筊、测字,还是六爻排盘呢?”
逐晨想了想:“你最擅长的是什么?”
“那要看你想测什么了。”大魔目光在她脸上转了圈,说,“要不给你测个姻缘吧?”
话音刚落,逐晨身侧各种杂乱的呼吸声顷刻消失,百姓们假装目视远处,耳朵已贴了过来,那八卦的精神直白地写在脸上,呼之欲出。
逐晨小声说:“你还能算姻缘?”
大魔自信道:“准得很。还未出过错。”
逐晨兀自沉思,唇角不自觉勾起,又被她掩住,她瞎想了通,才想起来回身轰赶众人:“散了散了。都去做正事,不要堵在这里。”
众人遗憾,打趣两声,你推我攘地跑了开去。
逐晨左右看了一圈,确认周围都没人了,才小声问道:“大师,你这姻缘能确定到具体哪个人,哪个时间吗?”
这大师都叫上了。
大魔挑眉,揶揄道:“道友心中已有所想?”
“有!”逐晨靠到桌上,示意他附耳过来,神秘同他道,“我希望我的那个姻缘,长得俊俏,懂事贤惠,思想开明,独立自强。最好能帮我料理家中琐事,不嫌弃我又穷又懒,若是他喜欢缠人吃醋,我也是不介意的,毕竟谁不喜欢小娇妻呢?不是,这叫美人多娇才
对。所以我的美人在哪里?”
“……”大魔仿佛听完了一串很长的废话,一言难尽道,“我是要给你算命,不是让你来求神。”
逐晨憋闷:“那你就给我算算,我能不能美梦成真。如果不行的话……我还是单身吧!”
大魔心道,现在的女修,都已经这样行事了吗?那一辈子光棍的想必有不少吧?
他随手排列着桌上的铜币,渐渐感觉到一股隐晦的视线藏在角落,朝他这边探视,又辩不清究竟是在何处。
大魔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将东西往边上扫开,说:“逐晨道友,请将手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