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样。”郎澈平平地说,没什么语气,如实陈述,但听起来就很像挑衅。
“娘希匹…¥…”一段被消音屏蔽的破口大骂。
佘初白忙把站着一动不动的郎澈拉走。
初生牛犊不怕虎,实在令人钦佩。也可能是听不懂方言。
身后大妈的骂声仍不绝于耳:“有人管的不好好管,还以为没人管的小赤佬!”
佘初白忍住回头对骂的冲动,此刻还有更要紧的事处理。
走出很远,周身萦绕的异味却久久不散,一阵不凑巧的风吹来,佘初白捏着鼻子退远了两步。
该骂的已经有人代劳,从结果来看收效甚微,佘初白只好亲自上阵,板着冷若冰霜的脸出声:“我有把你饿成这样?”
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一直置身事外的郎澈终于有了一点表情,缓缓摇头。
“狗是吧,就改不了喜欢翻垃圾桶?”
“才不是!”郎澈激动起来。
佘初白骂也骂不动,静静对峙了一会儿,率先放弃:“算了,谁管你。”
他转过身往家走,那阵难闻的味道没有跟上来。
这会儿又没有一点狗样了。保留缺点,改正优点,到底都成长了些什么?
郎澈垂着头,失魂落魄地站在路灯下。一道昏黄的光线照亮他半边身子,另一边融在黑暗里与落寞拖长的影子相依为伴。
他缓慢地抬起手,指缝间捏着一条细细的皮质手链,刻着属于他的11位数字编号。
手链是找回来了,可是他却被丢掉了。
狼儿当自强
那句冷冰冰的话语反复在郎澈耳边回响——
“算了,谁管你。”
不管就不管,真以为他是不对人摇尾乞怜就活不下去的哈巴狗吗!
狼儿当自强!
郎澈快步走出小区,虽然胸中豪情壮志、自命不凡,但现实情况却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陌生人极尽打量的目光让他感到很是不安。那些眼神是什么意思?
郎澈摸了摸头顶,耳朵没有冒出来,但那些窥视的目光仍不断地钉向他——哪里出错了吗,看出他不是同类了吗,还是会对他赶尽杀绝吗?
一阵巨大的恐慌由内而外席卷了他。
郎澈下意识抬起手腕想拨打电话,手指刚戳到屏幕上,紧邻的那条手链就提醒了他那人是怎样的铁石心肠,不念旧情,对他弃之不顾,于是赌气的念头又卷头重来。
咕噜噜。饥肠辘辘的肚子发出抗议。
还是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吧。
柳似云降下车窗,沉闷地抽了两口尼古丁,又被放鸽子了。虽然对方事出有因,道歉的态度也很诚恳,但该不开心的还是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