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啥?自己手劲多重,没点数啊。就他这身子骨,经得起你折腾吗?”老沈头把另一张膏药烤热之后,欲往晏辰肩膀上贴,却突然现,他那手臂上的刺青图案似乎清晰了一下。恍惚间,那图案好像是个狼头。
狼?
以狼头为刺青,这是相当少见的。老沈头有点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因为再看的时候,那图案根本看不清楚,依旧是又淡又浅,隐约能看出来上面有过刺青。
这天早晨狼头刺青的现,让老沈头对晏辰多了几分好奇。
桑吉是一夜没睡。这贼人都敢摸到他的院子里,胆子大就不说了,那图的是什么呢?来杀他?他只不过是北楼关的一个副将,就算是杀了他,又能得到什么呢?他若是真死在北楼关,百里子苓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毕竟,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副将,他还是皇贵太妃的侄子,皇上的近臣。他若死了,百里子苓肯定是在这北楼关待不下去的。也就是说,那贼人到底还是冲北楼关主将来的。
桑吉想了一夜,大抵也就只能得出这么个结果。不然,他屋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犯不着来偷,而且哪个贼人那么不怕死来副将家里偷东西。
陈庭又忙活了一宿,此刻来军帐复命,并没有什么结果。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那人是长了翅膀?这北楼关也就屁大点地方,居然还能找不到人。”桑吉火大。一方面是他还记着昨晚打不过那贼人,另一方面是前后两次都没能搜到贼人,他对陈庭多少有些怨气。
“卑职无能,请桑副将责罚!”
桑吉来北楼关两年,陈庭还没见他生过那么大的气。就算从前百里子苓逗他,但那种生气与今天是不一样的。
“责罚?责罚就能抓到人了?”
百里子苓进来时,正好听到这句。不用问,结果是一目了然的。
“此人来去自如,而且两次都能完美逃脱,除了是个高手,恐怕对北楼关也相当熟悉。或许,还有几个帮手,所以才能一而再地逃脱。北楼关虽然居住的人不多,但若是算上军营的士兵,那也不是个小数目。如果那人混迹在军营里,陈庭就算把每家每户都翻过来,也不见得能找到人。”
百里子苓这话倒是提醒了桑吉。前一阵子,皇上补充的兵员才到,若是那贼人就混迹在这些补充的兵员里,那确实很难查到。
“陈庭,你先下去。这件事,我与桑副将从长计议。另外,这几日给桑副将院里多派几个人,以防万一。”
“是,将军!”
陈庭依令而出。
“怎么,是怕贼人再来,把我给杀了?”桑吉有些不爽。人家堂堂主将也没往院子里加人手,他一个副将还要人保护,还不是因为技不如人。想到这个,他那拳头就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行了,有气我一会陪你去校场上撒。咱们先议一议昨晚的事。”
桑吉只得长吁了一口气。这恐怕是他到北楼关之后最丢脸的一件事,比百里子苓看了他光身子还丢脸。
第33章、新打算
晏辰在北楼关这两个月,虽然是在鬼门关走了两回,但却是过得最舒服的一段时光。自七岁之后,他便没有享受过谁给的温暖,也没有被人这么精心地照顾过。
他这会儿在床上躺着,饿了有人给送吃的,冷了有人送衣送被,哪怕是大雪天里,百里子苓也是先顾着他的身子。这样的日子他是真想过一辈子,被人疼着,被人爱着,被人捧在手心里。可是,老天爷好像真的不疼他。
他以为,无论是雄鹰部还是莫车的人,都不会想到他会在北楼关。可是,昨晚的事已经表明,那些人已经闻到味了,很可能早就现了他,只是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眼看着,‘晏辰’这个身份是撑不住了。就此离开?他现在能去哪里呢?离开北楼关,他恐怕走不了多远,就会被跟来的人杀了或是掳走。以现在北楼关的情况,恐怕他也出不了城。副将的院子进了贼,铁定是要大肆搜查的。
呼延煊还没有回来,可千万别这时候回来撞到刀尖上。
他叹了口气。
“晏公子,我出去买些东西,一会儿就回来。”易风推门进来,手里还提了一壶热茶,见晏辰闭着眼,以为他睡着了,便轻手轻脚把茶水放在边上,出去了。
晏辰听着关门声,而后是渐渐远了的脚步声,这才睁开眼来。
若是百里子苓现了他的身份,会怎么样?这些年,南陈与燕云大大小小的仗不计其数,百里家乃将门,与燕云打的仗也多了去。不说别的,就冲他是燕云人,恐怕百里子苓也容不下他,更何况他还背了个狼王之子的名头。 到如今,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老狼王的儿子。曾经老狼王那么疼他,还曾说过要把整个雪狼部都给他。可是后来,老狼王对他母亲和他的狠也是真的,他还记得老狼王的样子,他们确实一点都不像。没准儿,他还真不是老狼王的儿子。雪山草场八九年的时光,他的血早已冷了,无论是谁的儿子都不重要,谁给了他那些痛,他都要一一还给那些人。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那块石头牌子还在百里子苓那里,无论如何得先拿回来。没了那牌子,就凭现在那点力量,是杀不回雪狼部的。
起身穿衣,倒是平日里动作慢了些。只是刚拉开门,那猛然扑进来的风雪便与他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