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上天的旨意迟迟没有降临。于是她一眼就看见了,发信人是康乐纯。
“朝予,明天我生日,但我不想让班里同学们知道,太麻烦大家了,你能陪我出去单独过吗?”
似乎是看陈朝予并没回复,不多时又发来一条。
“要是怕女朋友吃醋,那就不要告诉她了,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
原来,康乐纯知道他有女朋友。
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却还是要亲昵地叫他“朝予”,拉近和他的关系,做那些令人误会的事。
时鸢怔愣了许久,直到发梢不堪重负,水滴落在手机屏幕上,像是滚烫的眼泪。
她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手忙脚乱擦去水滴,按下熄屏键将手机放回原位。
动静打扰了浅眠的陈朝予,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熟练地拿过吹风机给时鸢吹头发。
时鸢背对着他,一直没有说话。
他的手穿过潮湿的发丝,亲昵地揉捏着时鸢的耳垂,贴近她脸颊时,却猝不及防触到满手泪痕。
陈朝予立刻将吹风机丢到一旁,把她抱在怀里,一边用指腹拭去她的泪痕,一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谁欺负她。
时鸢在他眼中看见了少有的惊慌失措,吸着鼻子告诉他,她没事。
她真的没事,她只是很难过,很难过。
明明她知道,陈朝予对康乐纯的备注连名带姓,和普通同学没什么两样。他也不会在难得的闲暇周末抛下她,编造借口去私会别的女生。他甚至不会点开这种无关学习的消息,将99+的未读信息自动过滤成垃圾删掉。
但她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挟着明晃晃的恶意,想方设法介入他们的感情。
不知道在这四年里,他们有多少共同的回忆,罅隙里都藏着见不得光的影子。
不敢问陈朝予对此知不知情,是否默许第三人的存在,享受着无需成本的崇拜与爱慕。
她哭了很久,最后只是问陈朝予,如果欺负她的人是他该怎么办。
他想得天真,以为是方才欺负她太狠了,无奈地背过身去,引着她的手去摸他背上的抓痕。
“……不行让你欺负回来。”他只会这样说。
见她不情愿,他叹了口气,在她面前蹲下身子,牵住她用力握紧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时鸢,等你毕业,我们去领证好不好?”
时鸢不记得那混乱的一夜究竟是怎样过去的,或许她当时答应过陈朝予,但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因为他离开她,去到相隔万里的大洋彼岸,留她独自一人在樊笼之中困兽犹斗。
从那时起,与康乐纯有关的一切,在她心里扎下了一根深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