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比较晚,没想到摩天轮项目已经停止了,恰好他们晚来了一会儿,没能赶上最后一趟。
时月失落难掩,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调侃说道:“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不过呢也不要紧。”
越止却说道:“要紧,怎么会不要紧?”
说罢,他打开手机,跟一个人交涉了几句。
“好了,摩天轮可以为我们延长时间,你想玩多久都可以。”
时月笑了一下,忍不住开玩笑似的问道:“你这是用特权啦?越先生果然人脉广泛,为了我吗?这样好吗?”
“想多了,我也是为了自己。”他嘴硬道,“不是我人脉广泛,而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只是把该得的利益加倍给他,能用钱解决的一向都不算问题。”
时月自嘲道:“明明应该是我许你一个愿望的,现在好像弄得好像我又占了很大便宜。”
刚好摩天轮的最后一班乘客结束了旅程,操作人员确认了他俩的身份后,立马态度极好地迎他们上去。
这一趟,只有他们两个。
摩天轮旋转一圈大约是半个小时,也就是说,他们可以不被打扰,拥有半个小时的独处一室的机会,越止就是这么打算的。
虽然这里不是天科的摩天轮,此时此刻也不再是高中那年的时光,但那又怎样,时移世易,物是人非,他和她还不是好好地重复着往昔的相处。
摩天轮越升越高,渐渐地,渐渐地,除了整个游乐园,城市的面貌也显露在眼前。
时月好奇地趴在玻璃前观望,这样登高眺远的感觉无与伦比,给了不能飞翔的人类一个俯瞰大地的机会。
临姚不愧是个大城市,即便已经站得很高了,可是无论朝哪个方向都看不到边,目之所及是大片大片的钢铁森林和万家灯火。
脚下是璀璨如银河的灯流,头上是黯淡无光的苍穹。
她看向远方,越止看向她,仿佛眼前的时月还是十年前那个忧伤与坚韧并存的小姑娘。
他悄悄向她那儿挪动了距离。
突然,也许也不是突然,而是考虑过了,越止问道:“听说你已经准备要订婚,连礼服都试过了?”
时月愣了一下,低垂着眸子,点了点头。
“有照片吗?我想看看。”
“为什么?”她略带一丝失落,却故作镇定。
嘴上虽然问着,但她还是将那天的一张照片展示给他看。
越止看着照片上那位穿着洁白礼裙,打扮精致,如同天使一样的女孩,一时也看出了神。他淡淡笑着,就知道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她肯定是最好看的!
只是,转念一想,那天是楚岫那家伙陪她去的,而他只能看着照片,幻想着自己和她的有朝一日,越止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他重新整理了思绪,由衷赞叹道:“真好看,特别适合……”
越止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吐露出几个字:“我喜欢你,我说过了,不是开玩笑。所以现在我挺难受。”
时月同样沉默了一会儿,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她很好奇,像他那样的人,不该是憋屈的性格呀。
于是,她问道:“越止,我明明说好许你一个愿望,有这样的机会,你怎么不趁机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不要我和他,而是和你一起……”
她看着他,他也同样看着她,在摩天轮自带的灯光映照下,两人都有着亮晶晶的眼睛。
他们侧着身,面对面对着彼此,放在座椅上的两只手靠得极近。越止的指节微微动了几下。
在她震惊的目光中,越止突然顺势放低重心,单膝跪在她面前。
她俯看着他,他抬头看向她的眼睛。
“你愿意放弃他,和我在一起,我们一起携手同行吗?”
摩天轮到达最高点。
这句话不停地在她耳边回响,似乎怎么都驱散不了……时月不可置信地打量着他的神情,他的眼睛、眉毛、嘴巴,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想寻找出他看玩笑的蛛丝马迹。
她愣住了,沉默了好一阵。
“我不行,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还关乎很多。对不起,我做不到。”
这时,越止眼底一黑,随即笑了起来:“我是开玩笑的,你不用对不起。你看,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所以我问了也没有意义。我是谁啊,怎么会需要靠道德绑架来获得我想要的东西?”
他的一只手还在口袋里,默默把口袋里的戒指盒松开。
“对了,今天其实我还有别的事,”他又掏出一个笔记本,递到她面前,“你看看这个,是时正的……旧时伙伴的研究笔记。”
时月疑惑地接过那本笔记,当抚摸着那陈旧的牛皮纸外壳时,一股莫名的吸引力浮现在她心头。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笔记本,看着上面整齐娟秀的字体,它们静静的躺在纸张上,目之所及,完完整整,保存得很好。
往后一页一页地翻过,时月的瞳孔放大,只觉得眼睛酸涩,控制不住地差点落下眼泪。
她硬生生控制好情绪,惊奇地看向越止,问道:“这是你从哪儿得来的?”
越止察觉到她的心情,一方面,毕竟这是她母亲的笔迹,她有反应就说明她的意识在哭泣,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另一方面,她可能不知道时正背地里的勾当,所以看到这些东西一时不知所措也是正常的。
“你不用管从哪儿得到的,但是我不想骗你,这些就是时正这些年在做的事。我告诉你这件事,是想你对他留心一些,最好保持距离。我知道你觉得他是你的父亲,可是我要提前告知你一声,我会妨碍他,会击碎他的野心。所以……如果你想帮他而阻止我,我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