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子是我舅公家的老宅,空置很久了也没人住,和我同寝的那大兄弟打起呼噜那叫一个震耳欲聋啊,我都失眠好几天了”符宴旸指了指两眼眶的乌青,“我就找我舅公要了钥匙,方才还在铺床呢,就被你们丢的棒槌吓尿了。”
长陵“那你为何不回家”
“我家那么远,骑快马都得半个时辰,要是每日把时间都这花在往往返返,哪还有办法练功啊”符宴旸说着已经从墙对边跨过来了,“结果没想到诶,你们这是干啥呢”
“师父正教我功夫呢,是我太笨了,连兵器都握不住”周沁鞠了个大躬,“我、我一定会把墙给你们砌补回去的”
“教武功你们私底下居然还搞特训”符宴旸一把搂住长陵的手臂,“师父,你这就偏心了啊,我也是你的徒弟啊你怎么忍心落下我呢”
叶麒一把将他拉离长陵三步远,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小侯爷我委屈还不行么”符宴旸被叶麒拽的动不了身,“我都已经是这届士院生垫底的了,再不想想办法,就不能参加这届武举了”
叶麒道“你符二少想讨个功名有什么难的何必和人家争抢这个位置呢”
符宴旸倔强道“我就是不想让我哥看扁他老说我文不成武不就,还一直反对我学武,可我偏不,我这次就要让他知道,没有他,我照样可以做武举人”
眼见这浑小子满口斗志昂扬的,长陵正要说话,却见叶麒飞快的甩来一个眼色,随即笑着拍了拍符宴旸的肩膀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心想来学武的,还是你哥派来当眼睛的”
长陵这才反应过来她接下来要教给周沁的,多多少少会显露本门功夫,符宴旸纵然不识货,但他若是哪天在符宴归跟前使上个一招半式的,不就惹出怀疑了么
只是现在给他撞个正着,倒还真是有些难办。
这话中透着错综复杂的关系,周沁听懵了,没敢吱声。
“我昭昭之心可鉴日月,对师父可是绝对的忠诚。”
符宴旸表完了忠心,现长陵无动于衷,又求助似的将叶麒拉到一边,道“小侯爷,您应该知道的,我和我哥不算一路人,我要是向着他,您这样天天追着我未来嫂子跑的行径,我早就告密了啊”
叶麒脸色也变了,还没来得及作,符宴旸又凑近道“如果小侯爷帮我,我也帮你。”
“怎么帮”
他轻悄悄道“我帮你把他们这桩婚事搞砸。”
叶麒眉睫一跳,狐疑道“你这种胳膊肘向外拐的行径我敢随便信”
“这不算胳膊肘向外拐,我只是旁观者清,”符宴旸道“我大哥若真的娶了亭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且我瞧的出来,亭姐对我大哥半点儿也不上心,反倒是对小侯爷”
“嗯”
“总之就是不一样。”符宴旸眼睛一飘,“除非,您帮我说服亭姐,让我和你们一起学武,那我就告诉你。”
叶麒“”
人精侯对上泼皮猴儿,不是拿他没辙,而是被戳中了软肋。
长陵看他们两搁在一边嘀嘀咕咕,颇是不耐烦道“符宴旸,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周沁一个我都有些顾不上来了,再加你一个,怕是”
话没说完,叶麒转身道“其实我觉得符二一起加入也并无不可,这样小周也有个能对招的小伙伴,于他们增进实战经验更有益处。”
长陵睨了他们一眼“你教么”
“有何不可”叶麒拍了拍符宴旸的肩,“符二,你跟着本院士混,说不准更有出息。”
符宴旸自不敢反对,能留下蹭点武功总归是赚的,长陵看他们都达成了共识,也就懒得多言,唯一一个始终云里雾里的周沁问“那现在是先修墙么”
“不用不用,我觉得这样挺好,以后我来来去去也不用敲门,”符宴旸连连摆手,“你们继续,我帮你们把棒槌拿来哈。”
出了这么小插曲,用乌铁锤当武器自是行不通了。
周沁力气大、下手时轻重难以自衡,普通的刀剑弓、弩是不适用了,鞭法、箭法又不能在短期之内成,至于枪、戟那一类
“小周的力道如此逆天,我觉得带刃的兵器都不太适合她,但凡她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不是入武举,而是进刑部的问题了。”
周沁没听懂叶麒的这句调侃,奇问道“为什么”
符宴旸捧腹大笑,“你傻啊,你把人捅死还不得去刑部大牢么”
“带刃的不行,”长陵忽然道“棍子如何”
兵器架上没有棍子,长陵从自己那院找出一扫帚来,摘了头,在手中转了圈花儿,对周沁道“所谓棍法,常见的把持手法有阳把、阴把、对把、交叉把还有滑把。”
她一面说,一面演示,道“天下棍杖之功,以少林大力棍、武当玄武棍、丐帮打狗棒法最是有名,三种棍杖之法各有其玄妙之处,后两者并不主张硬拼劲力,以巧力为主,只有少林大力棍,以铜缠木,若运用得当,则势大力沉,一般女子不易操持,但对你来说,当不费吹灰之力。”
长陵言罢,进步披身,一捣一劈,大开大阖,看的周沁与符宴旸转不过眼,又舍不得转开眼来。
其实少林棍法,长陵并不精通,倒是大哥的拿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