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的下人居高临下,咄咄逼人:“你清不清白你自已心里知道,难不成还是咱们国公夫人冤枉你?咱们国公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若真是看上你,自会向夫人讨你,如今国公可是一句话都没替你说,死心吧小娼妇,你蓄意勾引也勾不来。”
女子张了张嘴,有口难辩。
环顾指指点点的人群,她一咬牙,一跺脚,推开人群边哭边跑。
蒋淑宜暗叫不好,拉着银翘去追。
两人一路追到桥上,便见女子一脚跨过石栏,马上就要投河自尽。
蒋淑宜和银翘忙拽住她的两只胳膊,气喘吁吁。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啊……”女子哭喊着挣扎,拼了命地不想活。
那些话这么难听,那些人的目光这么难捱,只有死了一了百了。
轻生是再容易不过的选择。
蒋淑宜喘过气来,直道:“我们相信你,我们相信你是清白的。”
银翘也连连点头,“对,别人不信,我们信。”
“当、当真?”女子看看蒋淑宜,又看看银翘,愣了半晌,接着继续挣扎,”你们相信有什么用,他们骂得这么难听,你们没听见吗?还有啊,我的肚兜全都被扔在大街上,人来人往全看见了,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毁了,全毁了……我被毁了你们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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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情绪崩溃成河,越发癫狂,仿佛一言不合就要不管不顾地栽下去。
蒋淑宜死死拉住她,急道:“我懂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你,你先下来,下来我跟你慢慢说,好不好?”
女子不信,摇头吶喊:“啊啊啊……不!你们什么都不会懂,你们不懂!”
蒋淑宜叹气,“我懂,我有过和你类似的经历。”
一句话,女子消停下来,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蒋淑宜,似乎在辨认是不是在骗她。倘若察觉蒋淑宜是骗人的,仿佛下一瞬就要拖着蒋淑宜一起下去。
女子小心翼翼地问:“你也被人围观?”
蒋淑宜点头。
“你也被人骂过?”
蒋淑宜仍然点头。
“你也想过……”
蒋淑宜看着她,缓缓阖动眼皮,答:“想过死。”
女子呆住了。
能安慰一个人的,就是穿着烂草鞋的人,见着了光脚的人。蒋淑宜明白这个道理,对她支下巴示意:“现在可以下来说话了?”
女子终于冷静下来,乖乖从栏杆下来。
如果不是为了救人,蒋淑宜一点也不想把自已的伤疤揭开给人看。
失去名声的女子,就像是被剔去毛的羔羊,不仅要接受指点江山的目光,还要随时迎接水煮炙烤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