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爸,当年就是个大傻叉。”曾顺生对着江予安平静地说道,“予安,你想知道你爸当年追求你妈的事吗?”
江予安看了一眼一旁的江根生,见他始终没有言语,也就没有说话。
而曾顺生则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原来学生时代的曾根生,最初本是一个文理俱佳的的少年,一度被其老师称为“才子”和“谦谦君子”,后来深入初中,也被得以重用,但因更换了数学老师,然后两人的师生关系也并不友好,最终少年心高气傲,两人又互相存在误解,最后少年干脆直接摆烂,数学课永远不听,数学作业永远有人代劳,老师让他到后面罚站,他就直接去后面研究文学。
一时间,失望,不解,质疑,谩骂,接踵而至,而少年则依旧我行我素,后来侥幸升入高中,一切倒是好了些,只是长期的理科思维缺失让少年力不从心。
后来,人们对他的标签也就成了一个文科大佬,擅长文学和历史,对于数理化一窍不通。
可此时的江根生早已对文学的追求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他总是在课堂上散漫地沉浸在古诗词中,而不是认真听讲。他也常常被老师批评,认为他是个缺乏学科间跨越的学生,只知道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寻求突破。但他并不在意这些,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对文学才是真正的热爱。
在他的心底,文学之道才是救赎之道。
如果理科是攻占,那么文科就是统治。
然而,他的生活在一个平凡的午后被改变了。那天,他又因为课堂研究文学被抓包了,一众老师也是对这个奇葩学生又爱又气,于是几人就这么在办公室里再次说教起来,江根生也默默跟着点着头。
毕竟,说来说去,总是那几句,自己都会背了。
于是万般无聊,少年竟在心中默默分析起了自己老师们的话语的矛盾性和错误点,甚至还总结出了改进方法。
也就在这时,无意间抬头,竟看到了一个让这书呆子一眼万年的女孩。她穿着一袭清新的裙子,长披肩,眼睛清澈明亮,笑容灿烂动人。而那女孩也一直注意着男孩,不过明显不是因为喜欢。
她那根本压不住的嘴角实在是透露了少女的想法,虽然知道对方在嘲笑自己,但望着少女嫣然一笑的那一刻,江根生还是觉得自己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心跳加,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他一边挨着训,一边偷偷地看向那个女孩,心里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孩产生过如此强烈的兴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她产生如此强烈的吸引力。但他清楚地知道,他的确对她产生了兴趣,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还会越来越强烈。
我对你的喜欢就像是一场山火,哪怕烧到最后寸草不生,也总有那么一个火星会随风蔓延,直指天穹,燃烧星河。
时间久了,办公室的几名老师也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了,这次怎么突然转性了?之前不是高低得来上几个借口,怎么今天这么老实了,没见到他舌战群儒的架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江根生同学,你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吗?”一名老师灵机一动,决定试探一番。
“诶,对,老师说得太对了,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正思考着如何追女孩的少年哪里听得到外界的试探,几乎就是凭着肌肉记忆地回答道。
此刻正在努力憋笑的女孩,几乎是将所有伤心事想了一遍,但望着少年那很是睿智的眼神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此时几个老师望着还在傻笑的江根生,也是心累不已,“江根生,老规矩一千字检讨!”
江根生闻言这才回过神来,“老班啊,要不咱商量商量,少一点呗?”
“好啊,三千字,五天时间。”江根生当时的班主任望着自己手下最奇葩的学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诶,过分了,就咱们这把关系,要不你好人做打底,三个字加一个省略号吧。”
“喔?你小子,要不要我踏马的给你写好,你只要签个名就行了。”
江根生笑了笑,“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都,也不是不行哈。”
“江根生!你给我滚!老子今天不想再看见你个小犊子!三天时间,五千字,要么检讨,要么被请家长!”望着跑远的江根生,那个老师才终于在同事们的安抚下平静下来。
教书三十年,第一次见到这般奇葩的学生,老教师望着天花板,一面喜欢这小子的聪明,一面又气这小子的不懂事。
努力谈不上,摆烂也没摆,说他顽皮吧,又老老实实地不犯事,说他老实吧,一说话就能气死人,文科老师天天夸他,理科老师常常骂他。
最后遭罪的还是自己这个班主任。
而回到教室后,关于江根生差点把老班气死的传闻就传了出来,而江根生则还在想着办公室里遇见的女孩。
曾顺生望着自己这失神的兄弟,不禁走上前来,“哟,江大才子怎么了?让哥们猜猜,是不是看上了那家的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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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江根生,激动地站了起来,“快说,你小子是不是认识对方?”
“诶,不是你这家伙求人办事就这态度啊?”
“生来就这脾气。”江根生望着曾顺生道。
“得,既然如此,我可就走了。”话落,曾顺生作势就要离开。
望着真要走的哥们,江根生还是拉住了对方,曾顺生则嘴角偷偷勾了起来。
小样,这么多年的兄弟,哥们还不轻松拿捏你?
江根生默默从包里拿出一本珍藏的名着递给了对方,“这是你一直想看的书,送你了。”
曾顺生接过书,“哟,这次是真动情了?平日里可是摸都不让人摸一下的,为了一个女孩,说送就送啦?”
显然,曾顺生也没有料到江根生这次舍得,一个爱书胜命的书痴,竟愿意将自己平日里最宝贝的书送人,而且还只是为了一个姑娘。
难道,书虫的世界都这么疯狂了吗?
“废话真多,你就说你要不要吧?你要是不说就把书还我,大不了哥们自己想办法。”说着,江根生便要抢回自己的书来。
“等等,我告诉你还不行嘛,那女孩叫苏清秋,咱们隔壁班的,听说对方刚转来不久,家境似乎很好,而且最关键的是,人家还是个理科大学霸,我估计你啊,这次得悬。”曾顺生见对方真来抢,赶忙将才到手的书护在怀中,对着江根生说道。
“切,老哥让你看看什么叫芳心纵火犯,现在咱们是穷了些,但是不要忘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天下皇帝轮着做,我定要让我那未曾谋面的老丈人为他的女婿而自豪,我江根生,一定会向命运证明,谁才是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