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动了动没有反应。
“你给我起来!”掌柜加了些力道再踢,却反被一股力道震得脚掌生痛。不禁呆呆看着眼前睡容,惊疑不定。
青年终是醒来,眯着眼惺忪地看了看四周,淡色眼珠望定掌柜,皱起浓眉,摆明了不高兴被吵醒。
掌柜有点被他的表情震住,半晌才讪讪地问:“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你来之前。”方才营造的气势在青年挠头思考的瞬间消失殆尽。
“……你看到了?”
“看到什么?”青年说话的当儿,转头打了个哈欠。
掌柜一双厉眼打量一阵,认定他不是在装傻,“我进来换装的时候,你已经在了?”
“嗯。”青年毫不避讳地点头,“我本来已经睡了的,就是你换衣服的声音把我吵醒。”言下还有几分委屈。
他刚回来时并未点灯,更是着意压低了声响以防被发现——只怕此人看上去呆头呆脑,实是个厉害人物。
“你怎么睡在这里?”掌柜不知他意图何在,也只能虚与委蛇。
“我没钱住店,小二哥说可以在这里将就一晚上,马棚那边太冷。”
倒真是个滥好心的店小二。掌柜抱胸看他。
“你准备怎样?”要是他以为掌握了什么秘密,可以借此要挟,那可休想。
“我没钱给你。”青年则以为他要收钱,在洗得发白的衣裳里摸来摸去,最后摊摊手,“你要我做工来抵倒是可以。”
掌柜阅人无数,看他不像是装疯卖傻,却是个不通事理的浑人,只得道:“我不要你的钱,你只要莫将方才所见说给人听就好。”
青年看来松了口气,爽快地道:“好啊,我不说就是。”其实从头到脚发生了什么事,他都未曾想明白,只要可以睡个安稳觉,别的事尽可以不理。
掌柜估摸真动起手来自己恐怕也不是对手,因此也只能信他。
“你看着我做什么?”掌柜颇怪异地发现他凝视的目光。
青年又打个呵欠,“还有事吗?”
掌柜没好气地道:“没事了。”
“那我睡?”青年侧着身子往墙壁上贴,边靠边紧张地看着他,想是两次被他吵醒,心有余悸。
掌柜哭笑不得。
“睡吧睡吧。”
深夜,城外树林间空地上,灯火通明。
“名满江湖的毒飞廉,想不到今日竟落在我兄弟手中。如今手脚动弹不得,你倒是飞给咱们看看啊!”领头的高壮汉子说罢,与身边十来个人一齐大笑起来。
委顿在地之人冷嗤一声,并不说话。
那汉子的见他没反应,将刀背在他脖子上来回磨蹭,狞笑道:“你若开口求饶,叫几声祖爷爷,我兄弟便毫发无伤地将你押到泗合门。你若是连话都懒得和我们说,那么也休怪我们兄弟几个不客气了。毕竟泗合门只放话要活捉你,缺手断脚的,却也没说不行。”
男子依旧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靠在树干闭目说道:“行与不行,你不妨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