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那日,为安抚蓝月使臣,皇上特封上官大将军之女,上官蝶衣为“和乐公主”。待蓝月王与公主前往天龙时,再随蓝月王回朝成婚。这一桩交易般的联姻,谁也不肯身先士卒,名义上的互修秦晋之好,确只是如同交换人质般让双方有所顾忌罢了!而在掌罚生死大权的君王眼中,区区公主,又岂能力挽狂澜,也不过是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午时,杜凌萱与赵夫人正在偏院亭里纳凉,只听得一声急促尖细的声音传来
“圣旨到,赵义生接旨!”二人心下一惊,慌忙前往正厅。赵大人已经从书房出来,见她们也进来,便携府上众人下跪接旨了。
“皇上有旨,兹有赵氏长女婉君,秉性端淑,柔明毓德,品貌出众,朕与皇后闻之甚悦。今铭王已及适婚之年,当择贤女以配,为成佳缘之美,特将赵婉君许配铭王为侧妃。下月十五正值良辰吉日,唯望成礼。钦此!”李公公宣完旨,略扫地上一干人等,幽幽说道;
“赵大人,接旨吧!”
“臣,接旨!皇上万岁,万万岁!”赵义生声音里听不出任何不悦,恭敬地一叩,双手捧着那道烫金的明黄圣旨,缓缓起身。
杜凌萱不知,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还是李公公一直在重复那句:将赵婉君许配铭王为侧妃!是幻觉吧?脑里仿若有几万只鼓同时敲响。她太需要清醒!
终究还是如此,赵夫人任命般紧闭双眼,握着杜凌萱的手紧了紧。听到赵义生的话语,她睁眼心疼地看了看身侧面色煞白的杜凌萱,心里苦涩延蔓周身。
任由赵夫人将她拉起,此刻,杜凌萱不敢抬眼看他们,怕,这一看,眼泪便止不住。
可如今,皇上的人在此,自己这般表现,又怎能让人知晓。圣意已决,一切尘埃落定。
杜凌萱强忍心绪,努力撤了扯嘴角,压下这万般恐惧难耐。平静地抬起头来,朝李公公行了个礼。
李公公略略点头,细细瞧了瞧这位让铭王拉下颜面向皇上请旨的女子,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还算过得去眼。
“有劳公公了,公公且往上座!。”赵义生看看了她,随即躬身说道。
“嗯!”李公公接过茶,小指微翘,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小口。赵义生等人则站在其身侧,小心翼翼地候着。
“大人,令嫒虽只是侧妃,但王爷深得圣爱,将来的地位也是无可限量的。”李公公话中有话。
“王爷身份高贵,能看上小女,实乃我祖上之福啊!”赵义生亦谦虚道。
赵夫人已悄悄命人到账房里拿了些银两,李公公一来,打点是必然的。如今燕儿拿过来,她接过,微微一笑,靠近了李公公些,婉言道:“公公一路赶来,舟车劳顿,妾内小小敬意,万望公公收下!”
“夫人言重了,替皇上分忧,乃咱家本分。”李公公故作推诿道。
“日后,小女随了王爷改呼皇上为父皇,亦是要侍孝左右的。公公整日侍奉皇上,便当替小女侍奉着了,如此恩德,公公若不收下这礼,叫小女于心何安?”杜凌萱亦随她的样子恭谨谨慎道,还加了些难为情的话。他无非就是想拿的理所当然些罢了,真是可笑。
“小姐能如此至孝至理,实乃王爷之福啊。若咱家再推辞,岂不是负了小姐一番苦心。”李公公随即笑道,不再推诿,眼中流光溢彩。
“公公见笑了。”杜凌萱微微颔。
“大人,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了,宫中尚有许多事等咱家处理,咱家就此别过了!”李公公收完礼钱,便找借口离开了。
“下官,恭送公公!”赵义生依旧礼遇有加。
原来,他所说的让自己心悦诚服地跪在他面前,是这般。娶她?禁锢她一生么!杜凌萱苦笑。
自古皇权之下唯有服从,那她这般平空出现,是顶下了婉君的不幸?还是,因了自己的出现,才招致她的不幸?
“婉儿,为父深知此事让你甚是为难,但,如今,圣旨已下,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你与瑾儿就当有缘无分吧!”赵义生万分无奈地看着杜凌萱。
“爹,您放心,女儿自会斟酌各中要害。”如今,还有挣扎的必要么!
“婉儿,你这样,叫娘如何放心?”她望着强装自若的女儿,心痛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娘,我没事,让我一个人静静吧!”杜凌萱努力扯出笑容安慰她,赵义生见状,摇头叹息回房了。
下月十五,刚好整整一个月。如此,是不是她还有些时间。
他明知道,娶蓝月公主势在必行;他明知道,赵婉君与燕南瑾两情相悦;他明知道,他不是真心想娶自己;他明知道……呵,为什么,这样玩弄别人,就让他如此开心么?
燕南瑾得知此事后,欲见婉儿,却被府上之人告知她不想见任何人。便整日将自己锁在家中,他愤恨,段铭枫,杀他兄长,公然夺他所爱,叫他如何不恨!他愤怒地将桌椅尽数粉碎。
“段铭枫,你夺去的,我定要你如数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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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闻段铭枫欲成亲之时,杜鸿千嗤之以鼻道:‘宁说他有龙阳之好,也断然不会相信他肯成亲。若要他心甘情愿成亲,除非本公子此生只爱上一家姑娘。’
如今圣旨已下,大局已定,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随从认真的表情,细长的桃花眼陡然睁大,执扇的右手定在一侧,嘴巴大张,偏偏公子形象全无。
“铭枫是何反应?”自觉失态,他瞬间恢复正常,眯着双眼问杜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