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經查實,二叔被抄了家,還判了流刑,流放二千里永世不得回京。二嬸當即昏了過去,再醒來時半邊身子都癱了。
那王氏連夜捲走家中僅剩的財物,帶著女兒跑了。留下二嬸和程令芝孤女病母。
短短三個月,二叔家發生了這麼多事,嘉禾不可謂不唏噓。
命運好像打了個轉,前世發生在她家身上的事,竟全數回報給了二叔家。
初夏時節,偶有蟬鳴。嘉禾坐在窗前榻上,小手捧著甜軟的糯米香團嗷嗚咬了一小塊。
她朝窗外望去,外邊腥風血雨,她的日子卻安穩得不像話。
日子安穩閒適無甚煩心之事,除了住她家隔壁那位,日日都來府門口蹲她。
***
自花朝會後,沈雲亭一有空就去永寧侯府求見嘉禾,一連求見了三個月,嘉禾一面都不肯見他。
他明明只和嘉禾隔了一道門一扇牆,可見不到她的滋味抓耳撓心、輾轉難眠。想拿錘子敲爛整堵牆衝過去見她。或是耍些手段讓她過來見他。
可惜不行。
官場沉浮多年,弱肉強食,他習慣了去奪,去爭,去要。
可對她,這樣不成。
她不願意見他,他就只能等。
他必須等嘉禾自願見他才成。
沈雲亭連吃了三個月閉門羹,白子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罵他:「天涯何處無芳草,堂堂太子少傅又是長公主獨子,有的是姑娘趕著送上門,至於天天去吃閉門羹嗎?男兒臉皮似黃金,要點臉吧你。」
沈雲亭一本正經回道:「我不缺黃金。」
意思是我不要臉。
白子墨:「……」
別說白子墨看不下去,就是程景玄也有些看不下去。
程景玄每次在軍營操練完回府,門口都蹲著一尊大佛,風雨無阻每日必到,趕都趕不走。
程景玄這幾日同玉箏之間關係日近,其中多少還是有些沈雲亭的功勞在。
自上回程景玄背玉箏回了公主府後,玉箏一看見他就臉紅,忽然開始躲著他。他見不到玉箏心裡著急又沒辦法。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依樣畫葫蘆,學著沈二的樣子在玉箏公主府門口蹲了三炷香不到,玉箏就捨不得他曬太陽出來見他了。
玉箏還告訴他,她好像有些喜歡你了,才會有點害羞不敢見他,不知道見了他該說什麼。
這一下把程景玄高興地差點飛起來
反觀沈二在他家府門口連蹲了三個月,他阿妹連個眼神也沒分給沈二。
想想還有那麼點小慘。
眼看著快要入夏,日頭漸曬。程景玄知恩圖報,端了碗水給在太陽下曬了幾個時辰的沈雲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