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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页(第1页)

“大伯母,您又拿我取笑。”洛瑾瑜垂头做羞涩状。

周氏笑着摸摸她的发,“这可不是取笑,大伯母说的都是正经事儿。”

“大伯母,一大家子的事儿都要您来张罗,忙的脚不沾地的,瑜儿不敢烦扰,这就回去了。”

周氏也没留,便笑道:“回吧,明儿清明,是你们这些小丫头出去放风的好时节,不可辜负的,你好生准备。”

“嗳。”

洛瑾瑜响亮应着,转身离去,待离开了瑞华堂,走在双燕桥上,她便冷笑起来,心想:我要一只猫,你就在市集上,让个下人草草给我买一只杂种,今儿若是洛瑾瑶要一只猫,你不知要打发出去多少人,散出去多少金银为她寻摸名种,口里说的天花乱坠,待我和待洛瑾瑶是一样的,全是狗屁,你也只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待我也不过是打发叫花子罢了,说那些话又做什么呢,若是想哄的我感激你,那是做梦!

却说钱金银随了洛诚出去,门外头等着的就一个洛诤,两厢见了礼,洛诚、洛诤相互递了眼色,二人齐心连哄带骗把钱金银弄去了燕京最大的酒楼,要了一桌最贵的席面,又大手一挥叫了艳香楼的头牌花魁来唱曲儿,他二人打的好主意,就让钱金银做个掏钱的冤大头。

钱金银只装作不知,言笑晏晏的陪他们吃喝,酒半酣后,见洛诚、洛诤两个把自己喝的醉醺醺晕陶陶的了,提起酒壶为洛诚斟满,敬道:“大哥,再喝一个,这就醉了也太没用了,喝一个,必须喝一个。”

钱金银东倒西歪站起来,在洛诚脸上一通乱摸,醉眼朦胧,半睁不睁的道:“咦?嘴呢?”

洛诚仰起脖子来,张开大口,大着舌头回应:“介(这)呢,介(这)呢。”

“喝!”钱金银把壶嘴猛的塞洛诚喉咙里,一把扣住他的下颌,抵住,就是一阵猛灌。

一霎,酒水咕嘟嘟从他鼻子眼里喷了出来,洛诚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晕过去,一巴掌挥开,一拍桌子道:“你?!”

“我?”钱金银一屁股坐椅子上,晃晃酒壶,摔碟打碗,“来啊,再上一壶状元红。”

瞧着这三个男人都喝懵了,这花魁唱曲儿的也不唱了,偷偷摸摸端了桌上的一盘鲍鱼,一碗鱼翅就躲到一边吃去了。

洛诤打了个饱嗝,脸红红的左顾右盼,一阵摇头晃脑后,眼睛几乎贴席面上了,手里的筷子“咔嚓”“咔嚓”响了两声,猛的戳向了熊掌,一阵捣鼓,叼起一块肉皮塞进了嘴里,咬了两口就又打了个饱嗝。

钱金银铁壁一伸环住洛诚脖颈,戳着他脑门道:“孙子,你说昨儿个跑我岳母跟前要债的都是些什么龟孙子,你告诉我,胆真肥啊,敢在咱们鲁国公府放肆,还有王法没有。”

洛诚被勒的往外吐舌头,挣了挣,伸出两根指头勾了勾,道:“一个叫秃、秃尾巴,一个叫赖头金刚,都是、都是赌坊的爪牙,替东家要债的,西市顶顶有名的无赖混混,手底下喽啰上百,无家无业,刀上滚血里游,没王法的。惹不得,惹不得。”

钱金银又灌一杯酒进他的肚子,还要再问,这洛诚一个激灵坐直了身板,钱金银猛的将酒水往自己脸上一泼,“咕咚”一声往桌底出溜了下去,那洛诚晃了晃头,一阵眼晕,往桌上一趴打起了呼噜。

钱金银从桌底下爬出来,踉跄跄站直了,提着酒壶一摇三晃往外走,喊道:“没酒了,上酒。”

鱼翅、鲍鱼、熊掌,花楼也哪里吃得上,那花魁嘴馋,偷吃了个饱,待抬起头来时,忽的发现,客人都醉倒了,雅间的门“咣当”一声被撞开,酒楼掌柜并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了进来,花魁啊呀一声,忙擦干净了嘴,扫了扫裙子,抱住琵琶开始弹唱起来。

酒楼掌柜忽的打断,“行了行了,别弹了,这两个人有没有银子给你还两说呢。”

花魁便笑道:“我认得这个穿青缎子长袍的公子,他是我的常客,乃是鲁国公府的大爷,他没银子,他家里可有呢,少不了你的。”

酒楼掌柜一听,放心了,“我还当是一伙吃霸王餐的呢,原还是名门公子,那可不能怠慢了,来啊,派两个人去鲁国公府报信去,就说他家大爷在咱们酒楼吃醉了,让拿银子来领人。”

鲁国公府,瑞华堂,迎来了一位女官,这是长平公主身边的人。

“我们公主有言在先,若二小姐不来,她是要亲自来请的。鲁国公夫人,您年长,见多识广,可是知道的,敬酒好吃,这罚酒可难吃。”神态倨傲。

打狗看主人,这长平公主乃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谁敢轻易得罪,周氏咽下恼怒,笑着道:“公主相邀,小女岂敢不从,明日一定到场。”

女官从鼻孔里“嗯”了一声,昂然离去。

☆、风波恶第(二)

“我和寿康玩在一处时,与长平公主素来不睦,我知道她下帖子邀请我去踏青是为了什么。”盘腿坐在榻上,洛瑾瑶十指扭在一起,低低的道,情态萎靡。

周氏一见她这个模样,就暗暗一叹,沉吟少许变换了脸色,扬高语调道:“阿瑶,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阿娘。”

“论身份贵重,你也不差什么,你外祖母乃荥阳大长公主,那是当今圣上的皇姑,论亲戚,当今圣上还是你表舅,你父亲乃世袭罔替的鲁国公,对当今圣上曾有过救命之恩,你夫婿……”周氏立即转口道:“你怕个什么,我倒要看看踏青那日有几个不长眼的敢得罪你!”

想着打从一进京来,先是夫君百般逗她开怀,后是阿娘千般开解,若自己再不争气,为外头的那些闲言碎语自伤,而使得夫君和阿娘痛心,那就真是太不识好歹了,便勉强露出一分笑来,反过来安慰周氏道:“阿娘,你们为我操碎了心了,我怎能还只顾及自己的小情小恼伤了你们,明日我就谨记一句话,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纵然听见了什么,我也只当听不见。阿娘,临来的时候,其实我都已想好了怎么面对的,但我却还是不争气的有点情怯。阿娘放心,昨夜你教诲我的那些道理,我都铭记在心了,不会轻易再被流言击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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