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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隗夫人办考校,引起了咸阳城内的一阵讨论风波。
特别是她设置的考校方式、考校题目,因为过于新颖,不少客卿客使,甚至仅是短暂逗留在咸阳的贵族、策士们都很是好奇。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想尽一切办法淘换到考题,准备偷偷带走拿去别国作谈资用。
对此赵维桢捶胸顿足:她知道的太晚了!
等八卦传到她这里的时候,题目已然泄露出去好几天。
早知道她就自己公开标价拍卖了好吧!
小学生入学考试题目能难到哪里?无非就是语文数学和社会常识,赵维桢斟酌一番,又自行添加了一个体育。
最难的程度也就是鸡兔同笼和常见秦律的问答,毫无技术性可言。
毕竟科举制是几百年之后出现的制度,放在先秦,考试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多见。这些人讨论,无非就是觉得专门搞个程序化的考试模式新鲜,想学学制度和过程而已。
错过了一个空手捞钱的机会,赵维桢很是遗憾。
而待到轰轰烈烈的咸阳小学入学考试落下帷幕时,赵维桢就顾不得旁的了。
因为她要开始批卷子,还得应付接踵而来的隐形问题。
比如说——
赵维桢放下手中的书简,回想起白天的事情,叹了口气。
卷子批改结束,接着就是要准备上课事项。白日华阳夫人亲自拜访吕府,见赵维桢忙里忙外,既要准备办学、又
要操心家事,极其夸张的称赞一番,同时表示心疼,然后把身边一名女官推了出来。
“孟隗夫人为秦操劳,我等感激涕零。办学一事,可千万不能耽误了孟隗主持家中内务,女官伯姚跟了我二十余年,可在蒙学一事上协助孟隗。”——当时的华阳夫人这么说。
然后她就堂而皇之地把自己手下的楚国女官派给了赵维桢。
太微妙了,赵维桢心中嘀咕。
她惦记了一晚上,也不知道该如何拿捏这件事。
“夫人。”
沉思之时,女侍小心翼翼地端着两个烛台走进来:“主人说夜晚光线不好,怕伤到夫人眼睛,吩咐我为夫人多多点上烛台。”
赵维桢:“……”
这事她一个人不好解决。赵维桢恍然:“放这儿吧,你去把他请过来吧。”
女侍点头:“是。”
她放下烛台,前脚出门,赵维桢不过是放下书简的功夫,吕不韦即可进门。
他风尘仆仆,似是刚刚回府,但白净面容上依然挂着无可挑剔地笑意,温和问:“维桢找我?”
赵维桢:“…………”
所以你就在门口等着呢,那还送要女侍送什么烛台!
吕不韦自然能看出赵维桢无语,但他的心思被察觉,这人也不带窘迫的。
他自然而然地落座,然后亲切道:“可是在备课?”
赵维桢:“嗯。”
既然是要办学,就不能像当年一拍脑门决定为小嬴政和小燕丹开蒙那样赶鸭子上架了。
先秦连
科举制都没有,在教育方面也就没有统一的教材和进度。各个开蒙学堂,或者自家教育的进展,完全看先生本人的意愿。也就是说,虽然都是五六岁的孩子,但他们的水平却不一样。
不过赵维桢也不愁:反正水平再高,也很难高过天才宝贝小嬴政。
这几天她把之前用来教嬴政的《千字文》好生梳理了一遍,涉及到后世典故的,就想法子用当下的传说故事补足,太过儒家思想的,能改则改,不能改的就暂时删减。
然后她又从《商君书》和《秦律》中挑了一些适合孩童理解的内容作节选和誊抄,再冥思苦想许久,把小学生大概会学的算术知识列了出来。
至于其他的,什么兵法,什么百家学说,还有方方面面的琐碎知识点,赵维桢决定慢慢来。
这几天仅是备课就忙的赵维桢焦头烂额。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个年代老师这么少了——光是自编教材是地狱难度了好吧!
吕不韦见她长案和身边满是书简,关怀道:“情况如何?”
赵维桢瞥了他一眼,也不会打,而是直接推开书简,从下面抽出一张帛书。
她把帛书直接递给吕不韦:“学生名单。”
吕不韦接过来,展开书简看了一眼,当即笑出声:“芈宁公子竟然自己考过了么?”
这位芈宁公子就是阳泉君的小孙子,与嬴政同岁。
别说是吕不韦,连赵维桢也有点惊讶。
赵维桢:“应该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