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在他额间烙下一吻,微凉的唇瓣在姜堰炽热的额间落下,伴着那句话在姜堰心里晕染开,于是那心尖蜜便涌遍全身,姜堰竟觉得舒服了一些。
姜堰确实没难受多久,因为姬蘅芜说完便开始为他除魔。
要解决魔气入体,有两个办法,一是强行剥离,则被入侵者便要承受生剥灵肉之痛。二是引诱法,魔气若是发现更易入侵,且灵体修为深厚的载体,那么他便会毫不犹豫的更换栖身之所。
姬蘅芜自然不会让姜堰忍受生剥灵肉之痛,便采用第二种方法。
但是依姬蘅芜这种修为深厚的,自然不会让魔气入体便能铲除魔气,不过需要费点修为罢了。
于他而言,修为不过是用来保护徒儿的工具罢了。
上一世没护住,这一世自然要放心上疼。
姜堰很快就感到一股清流自头部向下,顺着全身脉络散开,很快就真正地失去了意识。
姬蘅芜除完魔已近傍晚,他引出魔气后便将那一点魔气捻了个粉碎,夹杂着吹进来的风,消散了。
姬蘅芜颇有些心累,今日遇到的魔修离奇的很。白天回头追杀的那个,才到半路,魔气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倒不像是死了,更像是……被更高修为的魔修……吸收了。
季秋已近冬日,这庙看着多半已被废弃好几个年头了,蛛丝绕着残柱,神像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因为战乱而被丢弃的。
破庙灌风,吹进来的风对姬蘅芜来说倒没什么。但是对姜堰这刚除魔的体质来说,就颇有些冷了。
姬蘅芜看小徒弟冻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团,心道可爱。手上却不停,随手将外袍脱下盖在了姜堰身上,黑色外袍松散宽大,将姜堰拢了个严实,姜堰拧着的眉毛这才舒缓。
姬蘅芜也没就此停下,起身在庙里找了些以往过路人留下的干柴,笼成一堆,掐了个诀,那干柴便由中心开始一点点起了火。
这番忙活完,外面天色已然黑了下来,姬蘅芜这才满意的坐在了姜堰身旁。
庙有点小,尽管已经尽力往庙里去,但是夜间的秋风依然势力不减的往里刮着,偏偏这庙破的连个门都没有。
姬蘅芜坐下后望了眼进风的庙门,蹙眉不语,但身子却往门那边挪了挪,替姜堰挡住了那有些刺骨的风。
姜堰兴许是小时候锻炼出的强劲体质,恢复力惊人,身子稍稍舒服后,便睡不着了。
于是,他醒来的第一眼便看到了姬蘅芜为他挡风的那一幕。
进来的风不大,但是带着些秋末的凉,冬初的寒,多少让人有些不舒服。但是姬蘅芜仿佛并没感到什么不适,依然那样松散的坐着,慵懒不羁。
火堆映出些许昏黄色调,使姬蘅芜这平时看起来有些冷峻的面庞竟有一丝温柔,微风撩动他的发丝,但却在姜堰心里荡起涟漪。
姜堰眼眶酸涩,于是立刻又闭上了眼。
心里骂道:出息。
这倒不怪他容易感动,就好像一只常年在外经受风雪的流浪猫突然有了家,有了温暖的居所,热乎的饭菜,还有温柔的主人,不管是真的假的,时间长短,它都会眷恋这种突然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不是他矫情,只是这感觉真的太美好了,美好的让人觉得哪怕飞蛾扑火也心甘情愿。
红尘故里,万念归一。我于浮世万千中遇你,如耀目日,如明月光。从此,心中便多了一个小期许。
师尊,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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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世界皆为瞎编,不要问为什么姬蘅芜要用身体挡风,而不用法术什么的。
没什么为什么,因为这样才浪漫呀!(我心里的小九九)
突然发现师尊好像偏离(病娇)人设了,后几章想办法拉回来。(我尽力……)
各怀心事
姬蘅芜找的破庙位于一片较为茂盛的树林中,离那魔修出没的山洞有些距离。但是却离青玉派的位置又远了几分。
卯时已过,晨雾弥漫开来,竟生生拢了个雾罩将这林间万千生灵裹了进去。晨曦微光刺破那雾罩,带着些许迫不及待照进了树林。
林中鸟兽大多已开始进入了冬眠,余下一些也仅剩些屯粮的收尾工作,林中一派祥和。
姜堰本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强迫着自己睡了一晚,但这一晚却睡得格外不踏实。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起初是在一个小巷子里,旁边空无一人,但是却有一具尸体在自己身旁,那尸体衣不蔽体,露出大片腐烂的肉,腥臭无比。
可梦中的自己似乎并不在意,只一个劲的握住尸体的手痛哭,嘴里好像还叫着:“娘……。”
姜堰依稀记得当时自己的身影应该只有五六岁,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只一个劲的哭。
过了一会儿,兴许是哭累了,梦中的自己已坐在那尸体身旁,不言不语,不动不笑。
那天好像是个下雪天,鹅毛大雪絮絮然飘下,洁白无瑕,恍如白绸。与他所处的肮脏黑暗的环境截然不同,他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可那白雪沾了人手,触了体温便化了。
也是,他这么脏,连雪也嫌弃。
大雪纷纷扬扬的飘着,但是他似乎并不冷,流出的泪结成冰晶他也满不在乎。当时脑中只是想着,雪为什么留不住……
时间似乎又过了一些日子,大雪依然没停,但是旁边的尸体却被拉走了。梦中的自己依然不哭不闹的靠着小巷子里的墙坐着,亲情真的很奇怪,姜堰不理解。
梦中的自己虽说衣着破烂,衣服却出奇的厚,估计是“娘”死前给他套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