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飛快的回了柴房,找了一個小包袱把顧林風的衣服放進去又把包袱收好重放了起來。
他來府中第一天就得罪了顧林風,後來一直都沒有被安排房間,便只能先在柴房湊合著,事實上小七也不介意這個,他要時常為殿下守夜,隨便在哪兒睡會兒都是使得的。
小七換了身衣服悄悄來到後牆根,使力一翻便跳了出去。
小七自來了太子府還從來都沒有回去過,循著記憶來到裴府門前只覺得有種物是人非的情感。
裴府門前的大獅子還是那樣威風凜凜,大門卻是緊閉著,小七在門前站了一會兒還能看見一個小廝悄悄扒開一條門縫朝外觀望。
小七心下瞭然,從門前走開尋了處僻靜的巷子順著高牆利索的翻了進去。
裴府內部跟他走時相比安靜了許多,路過的下人都匆匆忙忙的看起來十分緊張,好像生怕手腳慢了一步就會被打死了一樣。
小七四下轉了轉才向裴世戚的住處走去,悄無聲息的就進了主院。
裴世戚正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兩隻手也揉按著太陽穴,看上去很是疲憊。
「國公。」小七俯身輕聲打了個招呼,卻沒有像見到顧林風那樣雙膝跪地。
裴世戚恍然間被嚇了一跳,驚得差點跳起來,就要抽出牆上掛著的劍時才看清了來人是誰。
「林杫?」裴世戚看清來人,重又坐回搖椅上,沒想到搖椅冷不丁的往後仰了一下,差點第二次被嚇到。
好不容易再次坐穩,裴世戚覺得自己最近真是老了,管不了年輕人也顧不到自己,也許真的是時候退出來了。
小七的身影遮住了一些光線,把裴世戚從思緒中拉回來,裴世戚苦笑著搖了搖頭,暗嘆自己傷春悲秋:「怎麼這時候過來了,太子有什麼事?」
他了解這影衛,影衛不可能無故行動,出來辦事必定是受了主人的支使,只是這自從把人送走後還真是林杫第一回來裴府。
小七躬了躬身,陳述道:「回國公,我奉太子殿下令來傳話,殿下說二公子只需安撫好二夫人和師荃大人即可,其他的事不用做。」
裴世戚皺眉,這是什麼意思,太子也聽說了謠言還是說太子知道這謠言是誰散的?這麼做是為了幫裴府還是為了幫那幕後之人?
「這是什麼意思?太子還說什麼了?」
「殿下沒有說別的,只說您知道是什麼意思。」
裴世戚聽了這話眉頭皺的更深,這些年來養尊處優的手也不自覺的握成了拳,緊緊的,手背上露出幾道青筋。
裴世戚從搖椅上站起來打量著小七,突然出聲問道:「你覺得太子是什麼意思?」
「林杫不敢揣測主人心意。」
小七這樣油鹽不進的態度反而教裴世戚放了心,左不過已經這樣了,再壞還能壞到哪兒去,再者顧林風眼看著是要跟他交好的意思,又放心派裴府出去的人來傳話,姿態已經很明了了。
只是這影衛實在是愚鈍,不讓別人過來而是專門派他來不就是讓他說說情況的嗎?結果居然油鹽不進。
忠心也需要靈活啊,裴世戚暗自決定下次再培養人一定不能只看重武力,腦子也要培養一下。
「知道了,讓太子放心就是。」裴世戚點頭應承,本想直接擺手讓他出去,還是沒能忍住提醒了下:「侍奉太子除了忠心還需要靈活,你得揣摩透太子的意思才行。」
說罷就直接坐回搖椅上閉目養神。
小七一愣,神思懵懵懂懂的,隱約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又覺得腦子裡亂的很。
裴府的教官教的從來都是忠直正義、一心事主,主人的命令要一絲不苟的去執行,他們不需要知道為什麼,也不需要知道主人想什麼,只要做好一把最鋒利的刀供主人使用,為主人浴血奮戰。
可今天國公說讓自己靈活一點,要學會揣摩主人的心意。
要是自己知道殿下在想什麼,那就可以更好的服侍殿下。
還有,總管說的。
殿下真的是那個意思嗎?
第15章
自從那天下過一場雨之後連著幾日都天氣大好,陽光灑在身上懶洋洋的,宮裡的菊花也開了第一撥,顧林風接到了宮裡要舉辦秋日宴的口諭。
在顧林風印象中,秋日宴就是各種作妖的機會,往往伴隨著意外、醜聞、甚至刺殺,各種明里暗裡的勢力都會在這時候出來蹦躂。
小到聯姻大到謀私。
總之,是個好機會。
往年顧林風是從來都不屑於參加這種宴會的,他有太子妃,因此不需要再相看別的世家女子,至於朝堂上的事,他連朝會都不去,就更沒有什麼事需要他跟各種官員周旋了。
可今年,顧林風接下了。
傳旨太監都做好顧林風推辭的準備了,沒想到太子居然接下了,一時間愣住了,腦子裡居然忘記了自己剛剛要說的話。
顧林風笑了笑,問道:「公公可是沒聽清孤剛剛說的?」
「啊,怎麼會?」這太監回過神,連忙也扯出來一個笑容,討好道:「剛剛奴才是太高興了,您往常都不參加的,這回可是身上大好了?這可是大喜啊。」
「身子的確爽利了些,便趁現在見見人陪陪皇嬸,要麼過些時日天兒一冷孤這身子可就出不了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