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不亮,陆大哥就拉着陆二哥去祭祖。
陆二哥还纳闷他怎么起得比鸡早。
陆大哥坐在爷奶的坟头儿上,吹着秋天清早的小凉风,拉着陆二哥滋滋地喝小酒。
陆二哥:“……”
陆大哥很得意:“我这叫奉旨喝酒,嘿嘿。”
陆二哥:“……”
他给爷奶、三弟把坟头上的草都清了清,又烧了几l张纸。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爹娘、三弟妹他们为什么那么高兴了。
陆二嫂永远都是自我为中心,想当然认为大家是为了排挤她才故意高兴的,所以她愈发不高兴。
她昨晚上抽搭了半宿,因为晚上吃猪肝,方荻花故意没分给她。
现在天还是热,林姝怕猪肝坏掉,晚饭就把两斤都清煮了,打算给俩老太切片蘸蒜泥吃。
俩老太都是疼孩子的当然不会吃独食,肯定要一家分食。
林姝还做了萝卜炖咸肉、大酱炖茄子,所以陆大哥二哥就分两片尝尝,然后陆二嫂一片都没分到!
虽然陆二哥一片没吃都给她了,可她还是不高兴。
那是两片猪肝的事儿吗?
那是婆婆故意无视她、排挤她!
她当时气得真想掀桌子来着,但是理智让她忍住了。
晚上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受,抽泣半宿,可男人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呼呼大睡。
她思来想去一宿,最后得出一个阴谋论的结论——这一切都是林姝的阴谋,她在市医院不知道怎么迷惑了婆婆,现在挑唆公婆想逼迫自己主动分家!
对,就是这样的!
她很清楚,一旦自己发脾气,面临的就是公婆的公开嫌弃,甚至要求分家。
男人肯定是不想分家的,他压根儿离不开他爹娘和大哥。
说实话陆二嫂也不想分家,说什么分家自己当家做主?
不不不,陆二嫂一点不想。
分家的话,她要自己做饭,她做饭没有林姝做得好吃。
这是次要的,关键分家后得给老人交养老粮和钱,还分不到老三赚下的那些钱了,也沾不到公婆的光了。
婆婆力气大赚工分比她多,公公当赤脚大夫,赚钱和工分,当然也比她赚得多。
要是分家的话,以后家里的生活就变得和别人家差不多,苦得很。
她一点都不想的。
她不想分家,她只想让公婆看清林姝的真面目,嫌弃林姝,最好还能把林姝嫁出去。
她狠狠瞪了准备做饭的林姝一眼,却笑着去奉承方荻花,做小伏低地道歉,“娘,我错了,以后都不那样了。”
方荻花正刨菜地呢,把已经不结果的老棵子挖出来种新的,再给林姝那些向日葵松松土捉捉虫。
陆二嫂余光瞥着林姝没过来给自己使坏,就果断:“娘,我那天猪油蒙了心,吃了四个炒鸡蛋,太馋了,以后不
这样了。”
人要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为之道歉,
那是多么难的事儿啊。
有些人为了一个小错误,
再犯更大的错误,反正就是不认错不道歉,最后惹出大乱子。
陆二嫂对林姝说不出道歉的话,但是对婆婆就能屈能伸的,说起来也不犯难。
方荻花看她认错有诚意,便道:“要是分家了,你们想吃什么干什么我不管。只要没分家,这家里的东西,除了老三多寄回来的工资,其他都是大家伙儿的。想吃什么就做,只是得大家伙儿一起吃,总不能谁吃独食。”
陆二嫂连连称是,心里却道:那林姝偷吃那么多,你咋不说?
哼,想逼着我主动分家?
没门儿!
偏赖着你们!
方荻花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心里不服气,却也没多说什么,让她早饭前跟老二去自留地忙活。
陆老爹亲自去找许老蔫儿,让他给做个木相框。
昨儿林姝带回来一些照片,有魏玲采访林姝和方荻花照的,有采访林姝和陆大嫂照的,单人照、双人照、还有跟孩子的合影。
方荻花说要把这些单独挂一个相框,就挂老三媳妇儿屋里,回头老三回来一眼就能看着。
隔壁李婶儿跑来看林母,顺便跟方荻花八卦,“二奶奶,我和你说个好玩儿的,后头孙寡妇找了个光头男人,嘿,你猜怎么着?”
方荻花:“咋,他光头是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