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这个女的是不是有传染病,怎么还戴口罩?”腰身圆滚的大妈在后面咕哝道。
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在路边等候,沈卓打开车门,推三人上车,见人已找到,自行打车离去。关门声落下,车子“嗖”地并入机动车道。
谢苗苗跑岔气,一路上安安静静。后排两人的手仍十指相扣,车内香汗淋漓,谢辰泽掏出手帕,在她脸上擦拭,将她两鬓和前额杂乱的发丝捋齐整。
“别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我会担心。”谢辰泽解开白色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湿漉漉的衬衫已贴在身上,略显半透。
握在他的掌心里,莫名地心安,许暮芸轻“嗯”一声,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吃过晚饭,收到庄雪迎的微信消息,明日走红毯压轴的是林心蕊,前面是尹泉,她排倒数第三,谢嘉艺走在她前面。有充分的时间做妆容和发型,让她今晚好好休息。
“明天是星月奖的颁奖典礼,你说我有可能得奖吗?”两人平躺在床上,中间默契地保持一个身位的空处,她本想问他是否会来,显然不可能,公司的业务和娱乐圈没有关联。
“放平心态,在我眼里,你是最棒的演员。”谢辰泽的右手嵌入她左手的掌心。
她没有拒绝,手臂稍稍向左挪去,让他握着。
他是在揶揄我演技拙劣,总被看穿吗?为什么明明一句贬损的话,在她听来更像是支持与鼓励。
这一晚,许暮芸睡得很沉。若不是早上七点半的闹钟响起,今天是星月奖颁奖典礼,她宁可一直睡下去。
身旁的男子不见踪影,床单上留有他的余温。
“夫人早。”餐厅里,谢辰泽在吃早饭,将一块烘好的吐司放在对面的餐盘里。
“早,你今天不上班?”今天周六,于谢辰泽而言,似乎没有休息天,许暮芸听茂叔说过,他一般早上七点出门去公司。
“送你上班,顺路。”谢辰泽推来一杯牛奶。
要送她上班?没听错吧?
“嗯,等我换下衣服。”许暮芸潮红着脸,三两下把吐司解决,饮尽水晶杯里的牛奶。
“等等。”谢辰泽抽出餐桌上的纸巾,擦拭她唇边的牛奶泡沫。
“谢谢。”许暮芸待他擦尽,去主卧换装,胸口的心脏“扑通扑通”似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如今的抵抗力越来越弱,一句简单的送她上班,正常的擦嘴,就能让她的心这般不安分。
一定是紧张,今天是颁奖典礼,对,就是这样!
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停在金钟世纪大厦的地下车库,谢苗苗从副驾驶下来。
“别紧张,我家夫人是最棒的。”谢辰泽握住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清润的吻。
“嗯,我会加油。”许暮芸唇角挂弯,另一只手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
“早点回来,等你吃晚饭。”许暮芸走下车,趴在车窗上说。
“看情况,尽量。”
两人目送车子离去,走入金钟世纪大厦的十八层,开启忙碌的一天。
“小芸,这位是wiee的首席设计师nielsen先生。”化妆间里站着一位棕色络腮胡的外籍男子,庄雪迎向她介绍,“得知你选中他设计的蓝色礼服,取消在西西里岛的度假,专程赶过来。”
“您好。”许暮芸与对方行吻手礼。
“许小姐,我是专业的设计师,有个特殊的癖好,请不要介意。”nielsen把精灵蓝包肩船领露背手工雪花镶珠欧根纱裙架在她身前比划,“听说过莎士比亚吗?他会根据每一位戏剧演员的特点调整台词,以达到最佳的戏剧效果。我有同样的癖好,希望在您穿上我设计的礼服后,根据您的身材特征,进行最后的调整,展现出最佳的视觉艺术效果。”
“谢谢,那就有劳了。”wiee的首席设计师取消度假,连夜飞来为她做礼服的最后调整,不禁受宠若惊。
谢苗苗和欧晓卉帮她换上礼服,走出试衣间。
nielsen手掌托在下颚,凝目聚神,在她周围转了四圈。
“这套礼服是根据欧洲人的身材特点制作,欧洲人骨架宽大,穿上这套礼服会呈现出高贵的气质,同时还会渗透出一丝霸气。”nielsen继续在她周围转圈,“许小姐是亚洲人,身材如此纤细,很难展露出女王的霸气。”
nielsen在她身前站定,目光落在她的手臂:“我会根据亚洲人的特点,在高贵气质的基础上,为您增加灵动感,这样更符合亚洲人的审美。”
nielsen脑中思考,从她身上的哪个部位寻找霸气的切入点
许暮芸的脸型是端庄温婉的古典脸型,水灵的双眼为她增添一份灵秀感。确如nielsen所言,很难从她的身上看出霸气。
“请站好,不要动。”nielsen从手提箱里取出剪子,两指拎起她左臂袖子的薄纱,咔嚓几刀把袖子剪开,又将她的手肘处的袖子以同样的方式剪开,在手肘残留的半截袖子上撕裂薄纱,缠绕在手腕,灵巧的双手在她的手腕上来回旋绕,扎出十二朵蓝色细小的山茶花,用剪子将薄纱修平整,再以同样的方式将右臂按上述式样修剪。
“您看下现在的效果怎么样?”nielsen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即兴发挥,在她身后打量镜中的许暮芸。
原本半隐半透的薄纱遮住手臂,给人以高高在上的女王感觉。如今白皙的手臂外露,确为她增添一丝霸气,但重点在于手腕结扎的山茶花,显露出精灵的飘逸灵动。高贵的气质,女王的霸气,精灵的灵动,三种元素在许暮芸的身上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今晚,你是een!”nielsen用一句不太熟练的汉语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