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紀淙哲又看看林臻,問「你們誰扛耙子誰牽牛?」
紀淙哲朝林臻一抬下巴「你上,你牽牛。」
林臻對他僵硬地笑著說「耙子重,我去扛耙子,你去牽牛。」
紀淙哲回笑「耙子能重到哪去啊,還是我來吧,你年紀小,去干牽牛這種輕鬆的活吧。」
林臻繼續謙讓「我怕你累著。」
「我不累。」
林臻一咬牙,湊到紀淙哲旁邊低聲道「石頭剪子布。」
紀淙哲覷了一眼他,倆人默契轉過身背對嚴岑。
嚴岑困惑問「你們在做什麼呢?」
片刻後,林臻喪著臉硬著頭皮走上前接過嚴岑手裡的韁繩,還不忘客氣對嚴岑說
「謝謝你,嚴岑。」
「沒事,你們會耕田吧?」嚴岑問。
林臻「陳虎教過。」
「哦哦,那好,那我先回家去了,等會還要和我爸出去幹活。」
嚴岑走了,紀淙哲彎下身將耙子豎立起來,這次的耙子又跟上次的曲轅犁不一樣,不過材料還是一樣的,由木和鐵組成,幾根木頭拼接成了長方形,中間還搭了兩根木頭用來拴牛拉的韁繩,而框架的每根木頭上都嵌著八根耙齒。
另外一隻犁呈弓形,上面兩條韁繩用來連接耙子,所以紀淙哲把還未綁繩的弓形犁架在牛背上,自己小心翼翼地鑽進框架中,兩條手臂一托扛了起來。
林臻估計是真怕牛,整張臉都緊繃著,時刻觀察牛的動靜,一條韁繩牽的老長,紀淙哲覺得林臻再甩一甩,他都可以走過去在人和牛之間跳起繩來了。
不過他自己也慫,扛著耙子離他們保持五十米遠,他想萬一這牛發癲,自己可以第一時間丟下耙子跑路,以至於林臻走著走著回頭一張望,差點沒找著紀淙哲人。
「你走那麼遠做什麼?」
「耙子太重了。」
「那我扛耙子,你來牽牛。」
「沒事。」
林臻停下腳步「那我等你。」
「你走你的,不用等我。」
林臻不干「你過來。」
紀淙哲懊惱地只能扛著耙子走了過去,一路上,牛稍微有點動靜,兩個人就渾身警戒,旁邊田裡幹活的村民見他倆這樣,不明所以笑著問「你們小兩口是牽著牛出來散步呀。」
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哪好意思說出原因,只得訕訕一笑,磨蹭了半天終於到達了自家的田坂,田裡還有田螺,所以今天出門林臻帶了鉛桶準備弄些回去,不然田耙平整了,等田螺下次長大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去了。
牛倒是聽話,人停了它也停了,站在田坎上甩尾巴。林臻脫了鞋子,捲起褲腿踩進泥里,拎著桶彎腰撿田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