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淙哲現在會上手織毛衣了,儘管手法還是生疏,有些織得緊有些又松,但勉勉強強像個樣子,反正王小燕天天在家,他要是哪錯了,她還能幫著修改。
半夜的時候,雨勢大了點。紀淙哲跟林臻還睡的迷迷糊糊,就聽見陳虎在樓下急切地敲門。
紀淙哲惺忪地推了把旁邊的林臻「你下去看看。」
林臻趕緊起床套上汗衫,趿拉著拖鞋下樓,沒一會兒,他就上樓喊紀淙哲。
「怎麼了?」
「虎哥說雨太大,可能會把稻田給淹了,讓我們趕緊去田坂看看。」
紀淙哲一個激靈,直接從床上挺起。
這畝稻田對如今的他們而言,意義非凡。要是出個差池,那全白幹了。
除了王小燕身體不便,其他人都出動去自家田裡了,紀淙哲跟林臻戴著斗笠披著蓑衣,扛著鋤頭也一頭扎進滂沱大雨中。
倆人幾乎是靠著對田坂這條路的熟悉程度,睜眼瞎子似的摸著黑前行,昏暗的手電筒在雨幕中幾乎毫無作用。
倆人被淋得一臉濕,終於艱難地到了自家田坂,打著手電筒蹲下身湊近一看,雨水在田裡都快滿溢了,要是再不排水,秧苗泡個兩天全都得爛根。
林臻揮起鋤頭挖斷了田埂,紀淙哲又拎著鋤頭沿著田的四周挖著溝壑,讓田裡的水能順著溝壑排出去。
出門前陳虎告訴小兩口:晴天滿溝水,陰天半溝水,雨天排乾水,烈日跑馬水。
所以紀淙哲跟林臻兩個人在田坂上守了大半夜,看著稻田裡的水位線慢慢下降。
直到天快亮,他倆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家。
下雨的這些天,所有莊稼人都提心弔膽,紀淙哲跟林臻兩個每天都要去田坂看一圈,萬幸的是,排水及時,秧苗無損。
這一場雨停後,接下來真正步入夏天。
這天晚上,隔壁陳虎過來,問他倆明天一早要不要去山上撿菌子,本來現在四季豆和豇豆已經成熟了,陳虎和楊大爺家的蔬菜也吃不完,所以小兩口倒對撿菌子興不大。
只是陳虎說「後天是趕集,現在村里可以搭拖拉機去鎮上,我打算撿點菌子去賣,要是能賣出去,多少能補貼點家用,你倆要是想賣,明天就跟我一塊兒上山。」
現在王小燕懷孕了,以後有了孩子就多一張嘴,也難怪平時只在莊稼地里打轉的陳虎想做點小生意了。
紀淙哲和林臻對賺錢這事興致就來了,他倆現在抽屜里就只剩下二百五十多塊錢了,要是等著明年茶葉開市,這點錢都不知道今年夠不夠花。
畢竟他們還要彈被子,而且後面總不能一直都吃蔬菜,偶爾也得買點葷的來調劑。
冬天賣筍還早,在這之前,能做一筆生意是一筆,於是他倆跟陳虎約好第二天就去山上。
撿菌子要趕早,雙彩鎮這一帶沒什麼深山老林,他們在的高山村算是方圓百里相對偏僻,地勢最高的,所以山貨比其他附近的村子賣得好一些。
可撿菌子還是得往大山深處走,早上四點,陳虎就過來喊小兩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