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姝这次游过去,浮出水面,微翘的睫毛和顺滑的丝还滴着水。
像是一朵打湿了的雨中玫瑰,倚在开口的容器旁。
抬手,匀称纤细的手臂线条暴露在空气中,圆润的指尖摸了摸草食深海种后背的壳。
草食深海种一僵,又掉下去了。
费姝满意地翘了翘尾巴尖尖,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点威严在的。
老婆可爱死我算了呜呜
在现场,我就是被小姝摸摸的海蜗牛,已经幸福得昏过去了
我愿意当姝宝的食物被吃掉!
费姝打算先睡觉。
可能是身体留下的本能,他刚才吃完饭就已经觉得有点困了。
研究员很用心,制作的贝壳小床很舒适。
费姝缩在上面,觉得一直在抗议的酸痛感都消失了。
迷迷糊糊中,远处的喧闹声也慢慢安静下来,oo9号应该又被洒了溶剂镇定,观察区彻底进入了一片休眠的宁静中。
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严谨又克制地踩在地上,硬底鞋与坚硬的地面接触,出规律的声响。m。shùkùaí。йεt
越来越近,在新换上的容器前意味不明地停留了一会儿。
蓝尾巴小鱼睡在柔软乳白的鲛绡中,一半脸埋在柔软的布料中。
巧夺天工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仍然闪着钻石般细碎的光,一小只呈在贝壳床里,像是被强制打开外壳,露出的里面那颗漂亮珍珠。
身上本就不怎么贴身的衣服在水的浮力下飘起来,平坦柔软的肚皮露在外面,雪白的皮肤泛着健康的粉红色。
因为刚刚吃过东西,现在有一点轻微的起伏。
几乎让人忍不住恶念地去按压那点起伏,然后欣赏人鱼微红带泪的眼角和支吾不成语句的抗拒呜咽。
似乎也察觉到那股令人不安的视线和粘稠的恶意,细腻的皮肤起了一些小疙瘩,脆弱的人鱼缩了缩,细长绵软的手指抓着手边柔软的鲛绡。
带着硬度浅色的睫毛轻轻颤着,像是微风吹过的枝尖树叶,抖动着就要露出底下干净明澈的蔚蓝宝石。
鼻尖好像有奇怪的香味,费姝睡得昏昏沉沉的,本来只是想小睡一会儿,抵挡不住那股睡意,干脆一直睡了过去。
敏感的鳞片被逗弄似的触碰,尾巴无力地抖了下,眼角滑出的液体慢慢跟容器附近的水交融在一起,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如果不是时机不佳,来人愿意像献祭一般进入属于人鱼的水域,用死亡交换一场最细致最疯狂的触碰。
沙哑听不出声线的声音:“我不会让肮脏的东西染指你。”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一同响起的还有微弱的滴水声,干的布料很快恢复了原状。
脚步声越来越远。
一片寂静和昏暗,中午留守在观察区的安保人员微微打了个颤。
周围都是有一定危险性的深海种,而且最近还频危险事件,疑似有深海种逃脱在外攻击无辜的研究所人员。
安保人员现在看到一片黑影都忍不住心颤,手中捏着颇有杀伤力的电棍,还是忍不住担心自己的安全。
细碎的声音,好像是衣料的摩挲声。
巡逻的安保站在原地,警惕地仔细去听,那种若有若无的声音又消失了。
他暗叹自己太紧张了些,这还是大中午的,会生什么事?这只是他自己行动间的声音而已。
安保手中拎着手电筒,为了不刺激到正在午休的深海种们照射的范围有限,他慢慢往前走,明亮的光束扫过视线中似乎有奇怪的东西晃过。
“谁?”本能让他叫出声。
安保厉声,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光线仔细照射确认下,却现那里没有别人,被照射到引起他警惕的只是一件挂在旁边的工作服。
安保看着那件突然出现的工作服啼笑皆非,应该是谁换下来忘记带走了。
就在他走过去拿起那件工作服时,背后黑影晃过。
随即有一声闷响。
是人体和地面接触的声音。
有钥匙串碰撞的声音响在空气中,然后手电筒的光束又亮在空气中。
每把钥匙都贴着相应的标签,隔离三号房间
oo9号黑尾人鱼就在这里。
费姝是被一阵嘈杂的警报声惊醒的,他艰难地睁开眼,游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宽大的水缸中摇摇晃晃。
明明一直待在水里,他却感觉到有点干渴,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也有点烫。
费姝小幅度晃了晃头,过了一会儿才感觉清醒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