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没办法使用,但这种隐蔽的侦探型道具还是挺好用的。
即使以费姝的等级和数据解锁的商城有限,大多还是一次性的侦探道具,在这种情况下也已经够用了。
不过得到了这些精神病人的位置分布,要怎么告诉路加才显得自然一些?
费姝支支吾吾地看着路加,第一个副本中那个新人玩家的经历还历历在目,玩家是不能将自己的身份和游戏的存在告诉npc的,类似的行为都会被系统判定为消极游戏。
一旦被判定为消极游戏,系统会抹除玩家。
时间越来越紧,费姝用道具探测到的精神病人数量很少的关卡还有一定距离,如果再拖延下去说不定会来不及。
费姝一紧张脑袋就容易卡壳,而且本来也不会说谎,结结巴巴的:“那个……如果我说,我之前在精神世界里跟一个高危病人有接触,然后提前得知了他们的安排布置……所以……”
费姝洁白的耳廓逐渐浮上一层红,有点懊恼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明明有更好的说话方式。
很烂的理由。
为什么各自为营的高危病人们会提前讨论计划,为什么讨论出的方案还会被费姝提前知道?
以路加的职业素养,只是听完一遍费姝的话语,就能找出几个破绽明显的逻辑漏洞。更别说费姝的肢体语言和表情,放在下面的手指简直快把自己给绞成一团了。
但是路加仍然直接道:“相信。”
正在想一个更好理由的费姝愣在原地,讷讷的:“你……”
路加眉眼沉稳,那种刻意装出的凶狠和浮躁褪去,还是有点不正经的调调,但很可靠:“不是说知道位置了吗?抓紧时间过去吧。病院里面人质越少,外面的人就越好行动。”
而且谁也不能保证这些极度疯狂的精神病态者什么时候会大开杀戒,拉着里面所有无辜的人跟他们陪葬。
费姝把人带过去的时候还有点茫然和迷惘,甚至有点点很大胆的想法,路加是不是其实在怀疑他,所以虽然面上答应跟他过去,其实是想考察和观察他,伺机而动。
但费姝想多了。
路加全程表现得非常信任,甚至在费姝带到地方后主动去侦察实际的情况。
路加:“跟他们计划中一样,根据相关信息判断,应该就是人最少的关卡。”
但就算人最少,病院中的要道也就这么几条,平均分下来,路加自己一个也才勉强能保证最小代价跑出去,更别说还带着费姝和一个孩子。
金孩子一直表现得很安静,偶尔露出惊恐和不安的表情,但抱着费姝的腿,很快又重新镇定下来。
路加皱着眉头:“我去引开一部分人,然后你带着孩子……”他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就算他引开了一部分人,但费姝根本没有系统训练过,也没办法带着孩子突破出去。
路加沉默下来,大脑转动着,思索着各种可能的方法。
一只柔软的手拉了拉路加的衣摆,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因为怕引起不远处高危病人的警惕,声音很小。
随着费姝的靠近,路加鼻尖有香气,很淡,像是某种摇曳在雨中,雨后仍然执着舒展自己的花朵。
费姝:“我有办法。”
阴暗寂静的走廊转角处,一座已经收拾“干净”的安保亭中,几个身材高大或精壮或清瘦的男人分布在附近。
写着今日日期的报纸上还沾染着血迹,但观看的人丝毫不介意,迎着不远处走廊灯的方向摊开,津津有味地看着。
明明有人,保安亭的灯却没有打开。shúkμaì。net
因为会将猎物惊扰离开。
比起其它关卡,凑巧碰在一起的精神病态者们,如果彼此之前看不顺眼或是往日有仇直接就打起来不同,这边要显得有“秩序”些。
虽然是有限,并且随着头领糟糕状况随时可能倾覆的秩序。
约瑟夫占据着保安亭附近唯一一个算得上舒适的座位,半躺着,狭长上扬的眼睛半阖着,仿佛一只在休憩的野兽。
这只凶猛强大的野兽受了点伤,一时不察,在被那个鲁莽该死的警察撞出去的时候,破碎的空试管碎片扎进了他的腹部。
约瑟夫就地用医疗器材给自己做了消毒和包扎。
然后等在这里。
阿伯特觉得很奇怪,明知道可能激怒他被揍一顿,也还是想招惹他:“夏亚克医生,不,现在应该叫您约瑟夫先生了。”
约瑟夫看都没看他。
阿伯特:“您可跟我们这种蝼蚁不一样,您要是想出去随时都可以出去,怎么沦落到跟我这种废物一个境地,还被无能的条子们困在这里。我略懂一些医药知识,如果您需要帮助……”
东方混血微微睁开眼睛看他,眼瞳的颜色在黑暗中仍透着威慑,他回应了阿伯特不知死活的试探:“如果你想死你可以直说。”
阿伯特微笑,暂时收起自己那些小心思,这种情况下还不想验证约瑟夫是否和传言一样。
其余人也收回视线,暂时放下心思。
低声的交谈在脚步声响在这片空间时戛然而止。
脚步声很轻,可以判断这是一位女性或是瘦弱的男性。
有些警惕,但更多是跌跌撞撞和吃力,也许体力不好,不久前才经历过一场追逐。
踌躇着,虽然对前方未知的转角和黑暗有些犹豫,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慢慢踱步靠过来。
这是一只,娇弱而天真的美味食草动物。
也许还单纯地想到保安亭中寻找武器和通讯工具。
埋伏在保安亭附近的精神病态者们不约而同兴奋起来。
不知不觉,原本半靠在椅子上的约瑟夫也已经立起身体,流畅漂亮又不失力量的肌肉绷紧,像只已经找到猎物伏低身子随时准备力出击的大型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