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来,便有请这一年中,成功渡劫的弟子上台,他们分别是,彭柏、宋刚、凌乐葵…”
“哗!”
凌怀阑尚未念完,无数轻呼已然响起。在场之人不约而同,目光皆转向中间第四排、全为女子的一处席面。
视线汇成一股,对准轮椅之上,那位柔弱的女孩。
门主次女的贵重身份、命途多舛的坎坷经历、突然且罕见的双子雷劫,皆充满了好奇。
被灼灼目光注视,女孩脑袋早已低垂,近乎埋在桌子之下,两瓣脸颊皆已淡红,羞涩之余,却似颇为意外。
与此同时,旁边的师姐们,纷纷鼓起掌,或是鼓舞,或是起哄,早已笑闹成了一片。
“恩?难道事先没通知?”咽喉恢复平静,瞧向热闹之地,纪来丰暗生疑惑。
更多的却是庆幸,好在他不是青庐弟子,否则与那些少年一同上台,少不了要被狠狠嘲笑一顿。
热闹之中,彭柏等人相继上台。被分走大多关注,有人暗暗嫉妒,有人淡然无谓,有人则在庆幸,各怀心思,神态不一。
唯有女孩尚在迟疑,好在师姐在旁,先前将她接走的女子,起身推动轮椅,缓缓向前而去。
周边全无遮挡,更多异样目光围绕,饶是凌乐葵早已习惯,但毕竟这一次,情况截然不同。
渡劫才一个月,双腿尚未恢复,却要上台受奖,这让她如何安然面对?看不见的地方,心头砰砰乱跳,慌乱不堪。
直至一声柔和传来:“乐葵,别害怕,父亲在看着呢…”凌乐葵抬起头,熟悉的一对清眸,正是姐姐凌乐竹。
过往记忆,顿时涌上心头,午间在山道玩耍的快色时光,有姐姐陪在身边,再鄙夷、再恶毒的目光,也能坦然面对。
瞬间,躁动的心平缓,两边脸颊上,淡红也在迅退去。
而在这时,一道柔和灵光蜿蜒而来,凝成一道彩云,托起轮椅,缓缓抬高。
正是贝温柳,体谅弟子难处,免去搬运麻烦,将她提上高台,与其他弟子并列。
有姐姐安抚,有师父照顾,凌乐葵深吸一口气,转向台下时,再面对各色目光,已能淡然处之。
环顾一圈,不善自动略过,见到的皆为鼓励、祝福,还有…一根竖起的大拇指。
右前第一排某位师兄,右手缩在胸前,如她之前做的那样,正悄悄向他打着招呼。
“噗…”嘴角一翘,差点笑出声,意识到不合时宜,又连忙按捺下来。
名录上弟子俱已到齐,长老们轮流点评,与前一次相比,境遇却是天差地别。
譬如彭柏,方明座下爱徒,众人皆赞不绝口。其后,宋刚虽也受到赞誉,但明显冷清许多。
毕竟大龄飘云,赶在二十限期,将将渡劫,未来前途有限,便只简单略过。
纪来丰看在眼里,默默有些同情,或换做是他,去掉门主女婿身份,大概也是同样的遭遇吧。
不,应当与飘云小试时遇到的师姐,还有这次宴席坐在末尾的弟子一样,负责倒茶倒水,伺候同门,好为自己赚取灵石。
不,准确来说,他根本入不了青庐门…
愈想愈是尴尬,却在这时,周边突然出现骚动,将他一下惊醒,原来轮到女孩了。
“哈哈…”轻笑一声,贝温柳抢先开口:“诸位师兄弟,我这徒儿情况特殊,就别期待来、期待去的,只要她将身体养好,便万事大吉了。”
玩笑的话语,维护之意明显,立刻引来台下一阵欢笑,但只是其中几处,且以女子居多,皆为五长老门下。
至于其他弟子,多为羡慕或是嫉妒,才一入师门,便得师父如此关爱,着实羡煞旁人。
“哈哈,师姐如此维护,倒怕我等难为这丫头似的。”六长老明许,调侃地道。
“那是自然。乐葵可是一个好苗子,只是身体欠佳,必须一步一步来。若突然给过大期望,重压之下,反而会毁了她,贝某可不许你们乱来。”理所当然的语气,贝温柳故作蛮横状。
“呵呵,师姐还说我等呢,您现在就在给这孩子压力,难道不怕影响她的成长?”明许轻轻摇头,笑着反驳。
“当然不会咯,我可是她师父,自然不一样。”
“噗…。哈哈,哈哈…”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相互调侃,聊得好不热闹,把台下弟子看得一愣一愣,羡慕的阵营也愈庞大。
却在这时,郑良材突然开口:“说起来,郑某也甚是讶异。这两月呆在白云城,前些天方才赶回参加庆典,听闻有奇异雷劫,好奇一打听,却被吓了一大跳。”
说着,看向凌怀阑:“凌师兄,上次见这丫头,还是病魔缠身,时刻有殒命之危。可突然间,不仅身体康复,还成功晋阶游海。如此大的变化,郑某至今还不敢相信。”
感叹的话语,又似在询问,在场之人亦是好奇,注意力纷纷被吸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