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晚辈在这儿睡多久了?”暗道一声糟糕,纪来丰急忙问道。
“呵呵,记起来了吗?”月梦寒并不急着回答,饶有兴致地盯着男子,嘴角微微翘起:“瞧着这么虚弱,昨天一夜没睡啊?还是做贼去了?”却是调侃起来。
纪来丰很是无奈,心知若让这女人继续下去,定是越抹越黑,便一五一十说出了实情。
“啧啧,啧啧,看不出来呀,为凌家那小丫头,你竟这般舍得…”月梦寒听完,便是一顿咋舌,眸中调笑之意却愈浓郁。
“那又怎样?门主为了姹月,不也一样甘愿牺牲吗?”纪来丰把头一扬,直接硬顶回去。
月梦寒闻言,脸色顿时一沉,眼中也泛出凶光,嘴角抽搐着,却始终没有作。
怒气缓缓散开,幽幽道:“才掉一大碗的血,身体当然虚弱了,这样你还急着跑来做什么?”
“额…”突然的关心,纪来丰一下噎住,想到此行目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犹豫了一会,见女修眼中添了一丝审视之意,害怕对方怀疑,便问道:“门主,您还没告诉晚辈,方才究竟睡多久了呢?”
暗暗却是担忧着,凌乐竹还在等他的消息,可不好耽误太久。
“不久,也就两刻来钟吧…”月梦寒向后仰去,靠着椅背,张开双臂,一边舒展身心,一边却是调笑:“幸好这次你昏倒在出口边,被法阵感应到,月某便去将你带了出来。”
“哦哦,还好,还好,多谢门主…”纪来丰听罢,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着,只是一小会的功夫。
见他脸色,月梦寒却是误会了,嘲讽道:“当然还好咯,若是半路昏迷,你怕不要在地道中睡上几夜呢。不过…”
似想起什么,女修眼角露出一丝讶异:“说来也怪,当我赶到时,还以为你犯病了呢。结果一瞧,只额头有些烫,脉搏却是均匀,呼吸也平缓,瞧着一切正常,便没去麻烦清音长老。”
“是吗?”纪来丰闻言一愣,想了想,却也理所当然。
本只是一次失血过多,并非身体患了何种疾病,或是地道太过闭塞,憋闷之下,这才烫吧。
月梦寒也不纠结,轻轻敲起桌子,道:“你来得正好,师父吩咐过,要把你修炼时的细节,一五一十都打听清楚。现在既已醒转,那便开始吧。”
“额,这个嘛…”纪来丰一听,却是挠起了头,十几年的经历,一时怕也说不完。
想了想,便推脱道:“门主,来丰离开望金峰三年,过往记忆有些模糊不清。若仓促回忆,难免会有遗漏。不如给晚辈几天时间,好好回忆一番,再完整记录下来,岂不稳妥?”
“切,还以为你已经想好了呢,着急忙慌赶来,便是替我姹月争取时间,月某还着实感动了一会,到头来却是全然白费。”月梦寒俏眼鄙夷而来,嘴里也嘟囔着。
纪来丰听着,心头一万匹马奔过,这女人又在胡说八道。感动?刚苏醒时,哪瞧出她脸上有半丝感动?
便准备鄙夷回去,谁料月梦寒一挑眉,却是疑道:“恩?等等…既非为了此事,你不顾虚弱,匆忙赶来…快说,怀着什么贼心思呢?”一边说着,一边双眼眯起,审视而去。
“额。。。这…哪有什么贼心思,门主说话真难听。”纪来丰慌乱反驳着,却是一阵心虚。毕竟此次前来,还真就带着贼心思。
“恩?”拖长语调的一声轻咦,月梦寒自书桌旁站起,缓步去到男修面前,一双秀眸,死死盯住对方的眼睛。
被白皙的脸贴近,馥郁的幽香扑鼻而来,纪来丰心头顿时一阵剧烈跳动,目光不自觉躲闪了起来。
这般的反应,自是逃不过月梦寒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突然一叉腰,狮子吼般地喝道:“快快交待,这次来,究竟想干什么?但凡迟一刻,休想月某会答应。”
纪来丰心一颤,顿时焦急万分,犹豫着、迟疑着,见女修脸色愈难看,便一咬牙,借着不知何来的胆气,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说完,便低下头,不敢再与对方对视,心中忐忑不安。
而这一等,便是一段漫长的沉寂。鼻尖,动人的香气犹在,女修始终近在眼前,却迟迟无有言语。
“糟糕…”暗道一声不妙,待会这女人不知会多大的火呢?
书房中,沉寂仍在继续,纪来丰忍不住,悄悄抬起头瞥去,却正对一双冰冷的眼眸。
果不其然,月梦寒正凶狠地瞪着他,怒火也积攒到了满溢而出的程度。
便在他这一眼下,彻底爆了:“好你个纪来丰,当我姹月是何地方,勾栏院吗?说双修就双修,说挑选就挑选?哼,凌乐竹要嫁,凌乐葵要娶,那是凌家的自由,却还来觊觎我派,莫不是打算享齐人之福?”
“额,误会误会,门主,来丰不是这个意思。乐竹那边…还有乐葵…额…姹月…”面对女子的盛怒,纪来丰心中慌乱不堪,一阵语无伦次,却是越描越黑。
唯独一个念想愈清晰,他早该猜到结果的,刚才就不该开这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