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叶君书眉眼弯弯。
“舅舅,您赶了一天的路,到炕上歇会儿吧。”叶君书关切道。
“好。”庄新立没拒绝,他的确很累了,昨天走路赶得急,几乎不停歇,刚刚又大哭一场,精神上和身体上都很疲惫。
“对了,这些东西要放哪里去”庄新立指指摆在厅中间的两箩筐,不知是什么东西,压得严严实实的。
无外乎是些吃穿用的,叶君书道,“舅舅,您怎这么客气,带这么多东西来”
“不多,这些是”
庄新立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传来砰砰作响的敲门声,还有个隐约有些熟悉的声音进来
“开门开门”
庄新立听了声音,脸色突变,他怎么来了
叶君书顿时心中有数了,感情舅舅是偷偷出来的啊他对舅舅道,“我去开门。”他的脚步甚快,当然,不是期待来人,而是怕对方把他的门砸坏了。
“子舟”庄新立担忧的追出去。
“开门开门庄新立俺知道你在,给俺开门开”砰砰地响声戛然而止,拍门的人失去倚仗时因用力过度整个人往前扑。
叶君书迅闪到一边,退开几步,等扑进门的人踉跄着站稳后,才礼貌的喊人“舅姆。”
叶君书的舅姆,薛升,比如今的叶君书高出一个头的样子,不算高,约莫一米六七,长得膀大腰圆的,面相平凡,不过一看就不是的好相处的。
事实上他这个舅姆的确不是善茬,薛升站稳身子,拍拍衣角,挑剔的目光直扫挺拔站立的叶君书,“是子舟啊俺可担不起你这个称呼,俺小家小户的,可禁不起”
薛升话还没说完,随后而来的庄新立就黑着脸打断“你在说啥胡话”
薛升一看到庄新立,顿时眉毛一竖,秃噜袖子奔过去“好你个庄新立敢趁俺不在偷拿家里那么多东西给外人如果不是俺提前回来,还被你和老家伙蒙在鼓里,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
庄新立下意识缩下肩膀,但看到站在一旁的大外甥,还是反驳道“什么偷不偷的,我外甥是外人吗还有,那是我亲阿姆,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好啊你外甥不是外人,俺和你儿子才是外人,你们都是一家的,枉俺这么多年操劳这个家还给你生了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你心里俺竟还是一个外人歹命喽”
薛升一股脑坐地上,拍着大腿就哭唱起来。
叶君书额头青筋直抽,脸都黑了一圈儿,可这人辈分上还是他的舅姆,不能撵出去,不然不管有理没理,最后都变成他无理,更何况在舅舅面前,多少还得给点面子。
“你在胡说些什么在小辈面前闹甚闹还要不要脸了”庄新立低声说着,想将薛升拉起来,可惜他赖在地上不肯起。
“脸是什么能吃吗”薛升冷笑,“有种你去跟你老庄家的叔伯讲脸面啊”
“你”庄新立涨红脸,“这能一样吗你先起来再说,别让小辈看笑话,你的账我还没跟你算”
“算账算什么账”薛升继续冷笑,“怎么,你这个舅舅还想把这么多个累赘往家里带这么宝贝你外甥,好啊,你就养你的好外甥,儿子你不用养了,俺都带回外家去”他可不觉得他把报丧消息瞒住是做错了,不然肯定要白养这些拖油瓶,他才不傻
庄新立气得脸憋红,抖着手说不出话来。
叶君书的心里五味杂陈,这个舅姆当着他的面这般撒泼,也是在告诉他,如果不想他舅舅家散的话,就不要赖上他们家。
他心里叹息,面上和气道“舅姆,您大老远赶过来,一定累了吧不如随小子进屋喝口水歇歇”
薛升狐疑的看过去。
叶君书心平气和道,“舅姆您多虑了,叶家村很好,小子没有到别处生活的打算。”
薛升立马站起来,满意道“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还是子舟明事理,子舟啊不是舅姆不讲情面,实在家里都揭不开锅,你舅舅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人没那个本事偏想揽那个活。”
正要踏步进屋,可不知突然想起什么,抬起的脚又收回去,面上有几分心虚惊疑。
叶君书的眼珠子转转,然后道,“舅姆,您是想先去给阿父阿姆上香吗说来,舅姆还是第一次来祭拜呢,阿父阿姆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一阵寒意自脚板升起,薛升打了个冷颤,脚步不由自主往后退几步,薛升干笑道“舅姆想起还有事没做,这就回去了,哈哈”
他转身就走,动作灵活得一点也不符合笨重的外表形象。
庄新立暗暗松口气,对叶君书道“那舅舅先家去了,有事就捎消息给舅舅。”
有舅姆这个意外因素在,说好的住宿一晚是不可能的了,叶君书没多做挽留。
说实话,两世的经验都没教会他如何应对一个蛮横泼辣的长辈,他真真避之不及。
庄新立十分愧疚,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声叹息。请牢记收藏,&1t;